第二百七十四章 手黑

“怎麽了三舅?”我問。

三舅看我半晌,他坐在桌旁拿起一杯茶,緩緩抿了一口:“強子,你長大了。非常人必有非常遭遇。你不是淺潭之魚,你是深海蛟龍!”他從床底下拖出藤箱,從裏面拿出一根禦幣:“你走之前,這東西在我這保存,你回來了就交給你。這是你以後的法器。”

我接過來,仔細摸索著,心生感慨。

三舅道:“鬼王交給你的降靈術秘咒,你要勤加練習。在我這裏,已經沒什麽可教你的了,你就先把降靈術和鬼境好好研究研究。你記得,貪多吃不爛,其實法術只是手裏的工具而已,用好它不在於工具多厲害,而在於使用之人能得心應手,人器合一。”

我肅然起敬,點點頭,鄭重地說:“三舅,我知道了!”

三舅說:“咱們沒有鬼王那個條件,自己家就能圈一個亂墳崗子,只能另想辦法。你不要急,在家先過年,過完年我給你想辦法,找修煉之地。”

有三舅托底,我感覺特別輕松,輕輕快快地答應著。

三舅讓我趕緊回去休息,我離開的時候,看到他的背影有些佝僂,像是老了許多。

我好好在家休息了幾天,想練習降靈術的法咒,可家裏沒有這個條件,別到時候招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給家裏人添麻煩就不好了。我現在愈加感覺到,在外面另尋房子住的重要性,一是活動自由方便,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在家老媽和妹妹盯著,幹點什麽都有掛念。再一個是我日後成為修黑巫法的巫師,需要隱藏的秘密越來越多,應該有個自己的窩。

這個呢不能著急,就算現在找到房子我也出不去,只能拜托一下三舅的人脈了,等過完年到江北城裏租一套房子。

現在沒啥事,就等過年了。天越來越冷,沒事的時候幾個男的,我帶著三舅和劉東到村裏張宏留下來的河塘破冰打魚。張宏家裏一共四個河塘,他出國之前都打理明白了,給我家兩個,剩余兩個都讓他兌出去。我和三舅都不是幹活的人,便把其中一個河塘也給租出去,家裏就留了一個野塘,也不打理,野蠻生長,沒事的時候可以釣釣魚抓抓蝦。

我買了一台破冰機,突突突給冰上打一個窟窿,我們仨人大冷天的下了釣竿開始釣魚。妹妹有時候也來,說我們三個大老爺們純粹是閑的,大家哈哈大笑。三舅太適應這種家庭場合,卻能看出他很享受,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跟我們一起,拿著小馬紮垂釣。

這天晚上,我們仨每人都拿著一條大草魚回來,給老媽樂得不行,說晚上做酸菜魚。劉東忽然想起,破冰機還扔在河面上,便要回去找。妹妹心疼,跟我說,哥,要不你去吧。我鼻子都氣歪了,真是女生外向,還沒怎麽的就護上了。

我氣哼哼開了他們幾句玩笑,大家哈哈笑,妹妹紅著臉把我推出去。

我裹著大棉襖,戴著棉帽子,插著袖筒哼著小調,大半夜的到河塘去拿東西。大冷的天誰沒事跑這偷東西來,死沉死沉的,破冰機一直留在冰面上。

我下去給抱上來,夜晚,村裏冒出了陣陣炊煙,我心生感慨,忽然想起那三百萬的鉆石,心裏感慨,這鉆石要是真到我手裏,現在馬上就可以到城裏買大公寓,唉,天生就沒有發財的命。

我把破冰機放在簡易拖撬上,用繩子拖著走,嘎吱嘎吱的。夜深人靜,剛走過街角,黑暗中突然冒出來四五個人。借路燈看過去,竟然是牛二,他身後跟著幾個混混朋友。

牛二用手電肆無忌憚照著我,這次我沒有動地方,更沒有用手遮臉,而是笑著說:“牛二,怎麽了?”

“我曹,你倒是挺鎮定,”牛二氣哼哼說:“上次的賬咱倆是不是該算算了?”

“什麽賬?我怎麽不記得。”

牛二暴跳如雷:“草……”

“有事說事,別罵人。”我從兜裏摸出煙來,自己抽出一根,然後遞過去:“哥幾個來來?”

牛二用手電猛照我的臉,嘴裏不停地噴糞:“上次江裏發大水,你壞我好事,別以為就這麽過去了!”

我把煙點上火,問道,那你想怎麽地。

牛二悻悻,他沒想到我能如此鎮定,不溫不火。我在路燈下吐著煙圈,眼神裏看這幾個混子,視若無物。

牛二罵著:“我早就想幹你了,可你跑了一個多月,這次回來咱們算算總賬。這樣吧,當時本來我能弄到五千塊錢,結果讓你壞了好事,你要賠五千,咱倆事就了。你要是不賠,我就把你打進醫院,那五千就當你看大夫的錢!”

“那來吧,還等什麽呢。”我說。

“我曹。”牛二瞪足了眼,想動手又不太敢,我太鎮定了,胸有成竹的樣子反而讓他猶豫。後面幾個混子跟著咋呼,手裏提著鋼管,棍棒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