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神秘牢友

墻後神秘的聲音消失了。我踩著水過去,從小孔裏拿了飯,小窗戶關閉,又恢復了黑暗。

我把吃的放好,迫不及待來到墻前,敲著墻說:“喂,你還在嗎?”

那邊鴉雀無聲,什麽聲音都沒有。任由我怎麽敲,怎麽喊,聲音再也沒傳出來過。

我極其焦躁,這個聲音就是黑暗裏的希望,讓我知道並不只有自己在,可是現在又消失了。

我在水牢裏多了一項工作,除了磨腳上的鏈子,就是召喚這面墻背後的聲音。這面墻從那次之後,再也沒有做出任何回饋。召喚來召喚去,那邊都沒有反應,我便產生了某種恍惚的感覺,墻的後面確實有人,而且那個人確實在聽我說話,只是不做回答罷了。

我站在水裏,摸著黑森森的墻面,自言自語:“好,你不說話,那我就說給你聽。我的名字叫王強,來自中國,上了當才來到這個倒黴地方,被人當試驗品關在這裏。已經不知道多長時間了,他們也不提審我,也不拿我做實驗,就這麽關著,到底想幹什麽。你想知道是什麽實驗嗎,說起來真是可笑,他們想把靈魂體奪舍在我的身上……”

我沒事就對著這面墻自說自話,跟它說我的家庭,我的理想,我的經歷。反正這裏也沒人,我也是怕自己自閉了,盡可能的講。

這天我吃完了飯,淌著水來到這堵墻前,說道:“我妹妹叫王思思,這丫頭最是古怪……”還沒等說完,墻後面傳來聲音:“你說了這麽多,是不是也該我講了。”

我一時錯愕,沒有反應過來,隨即狂喜,這個人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確實一直在聽著。

“你說你說。”我趕忙催促他。

那邊沉默了很長時間,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怕他再從此消失。好半天,他說道:“你覺得我的普通話說得怎麽樣?”

“很好啊。”我誇他:“幾乎聽不出來你是泰國人……”

“我本來就不是泰國人。”那人說:“我是中國人。”

“啊?”我大驚:“你,你到底是誰?”

“我和你講個故事吧,”那人說:“曾經有一個中國人,和一個馬來西亞妹子,兩人相識,他們很快一見鐘情,落入情網。他們都認為彼此是一生的陪伴。可是這個妹子的父親堅決不同意……”

“為什麽?”我忍不住問。

那人說:“因為妹子的父親,也是這個男人的師父,他禁止自己的女兒和徒弟相戀。”

“這我就不明白了,兩人知根知底,又互相相戀,這不是天作之合嗎?”我說。

“因為,”那人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他們師門有一條詛咒,學習了這一門的技能,成為這一門的弟子,那就要終生單身,眾叛親離,六親不認,不能和任何人成為親密關系。”

我聽得全身發冷:“學的到底是什麽啊?”

那人沒有回答,繼續說道:“這個男人知道師父是為了自己好,也是為了他的女兒好,可是他就是止不住地愛上這個姑娘,這個姑娘也是沒有他不行,兩人無法分離。師父雷霆震怒,想要廢了徒弟,為了躲避師父,這個男人帶著姑娘從馬來西亞逃到了泰國。他們隱姓埋名,這個男人不敢施展師門絕技,怕讓別人知道。他們在鄉下過起了男耕女織的日子,那是一段特別特別甜蜜的時光。直到有一次,那姑娘被鄉裏的流氓調戲,他被逼無奈出手,雖然懲治了流氓,可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一直提心吊膽,太害怕師父了,哪怕千裏之外,也覺得師父似乎在冥冥之中能找到他……又過了兩個月提心吊膽的日子,他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就在這時,一個人出現了。”

“誰?”我問。

那人淡淡道:“就是要拉你做實驗的那個白先生。”

我有些恍然,想到了什麽,又不確定,便問道然後呢?

“我累了。”那人說,隨即沒了聲音。

我拍著墻,“喂喂”了幾聲,沒用,那邊就是死活不說話。

我淌著水回到鐵板上,咬著指甲想著剛才那人說的故事,很明顯,他說的這麽動情,一定是他自己的故事。

後半部分沒有講,顯然不是那麽愉快,看他現在的處境就知道了,和我一樣被關在水牢,下場這麽慘。

他一沉默又是一天過去了,我是通過送餐次數來判斷天數的。在我的想法裏,一天之內最多只能送兩次餐,中午和晚上,兩次送餐算是一天吧。在兩次送餐之後,我躺著昏昏沉沉閉著眼打盹,人就是這麽賤,背後的傷好像不怎麽太疼了,這要是在家受到這樣的傷,連住院帶抹藥還不知要休多少天,可在這裏缺藥少糧,全靠自己免疫力硬挺,後背的傷勢居然開始有些愈合了。

就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墻後面傳來聲音:“你不想聽後面那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