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水牢

白先生帶著人走過來,手電照著我,我睜不開眼,光亮中白先生臉色寒冷如霜,用泰語呵斥了一聲,幾個當兵的對我拳打腳踢。我蜷縮成一團,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感覺肋骨似乎都打斷了,喘氣都疼。

白先生叫停,讓人把我拽起來,他抱著雅雅的肩膀,笑著說:“丫頭,幹得不錯。獎勵你,今晚到我的房間來。”

我腦子嗡一下炸了,全身熱血倒湧,掙紮著要沖過去,被士兵死死壓住。我臉上的鮮血和嘴裏的涎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白先生道:“如果有人不聽話怎麽辦?問你呢!丫頭。”

雅雅低聲說:“打到服為止。”

“對嘍,還是我丫頭聰明。”他走到我面前,用文明棍擡起我的下巴。我的眼睛腫了,迷迷糊糊地看著他。

“先送到審訊室,慢慢審訊,明早再押入水牢。”白先生說。

“白先生,試驗的事……”雅雅急忙說。

“試驗不著急,”白先生呵呵笑:“先把他收拾服帖再說。我最喜歡這個過程了。”他摟著雅雅長笑而去。

我被幾個士兵押著往河岸走,整個過程腦子處於蒙圈狀態,什麽都沒記住,就記得眼前不停晃動的手電光亮、不斷倒退的叢林、還有耳邊一陣陣狂叫的大狼狗聲音。

我上了船,一路穿過河水到了對岸的塔樓基地,被押進一間黑暗密室。

有人把我綁在柱子上,後背朝著外面。幾個士兵一邊說笑一邊往鞭子上澆水,我心臟狂跳,心裏還有一絲慶幸,幸好沒有別的酷刑,只是用鞭子抽,這還不錯。

正想著,只聽到破空之聲,隨即“啪”的一聲,我後背先是一疼,然後一緊,似乎所有皮膚都在朝著鞭抽的傷痕處聚攏,最後就是麻木了。

整個人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咬著牙,還行,能挺。第二鞭子到了,正抽個結實,腦子“嗡”的一聲,差點疼暈。我想起在鬼境裏,小醜曾經用痛苦機給我做過試驗,那時候我沒挺過兩秒,現在居然能咬著牙扛了兩鞭子,有進步。

正胡思亂想,後背“啪啪”一鞭緊著一鞭子,後背都被打麻,疼痛像是潮汐一般,一股一股朝著大腦最深處的敏感神經湧去。後背每一寸肉都在鉆心一樣疼,後來都不敢喘氣,喘氣都疼。

不知什麽時候,我疼得暈了過去,不是主觀想暈,純粹生理性的,疼痛已經逾越了大腦的承受點,就像燒斷保險絲斷電一樣,大腦自動關閉,暈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昏昏沉沉醒來,勉強睜開眼睛,腦袋痛得好像裂開了一樣。

眼前漆黑一團,不知身在何處,想撐著起來,渾身卻沒半分力氣,尤其後背疼的無法忍受,似乎後面整張皮都被扒去了。我又暈了過去。

做了很多離奇古怪的夢,夢到自己坐在一條舢板上,在汪洋大海中漂流。水流不急不緩,看不出白天黑夜,只有這麽個舢板,無盡的悲涼。

劃著劃著,沒注意從舢板上翻落,掉進水裏,刺骨的水溫把我激醒。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真的在水裏,周圍依然是漆黑的地方,但我卻泡在水裏。

這股水很臭很冷,泡得我渾身難受,趕忙從水裏爬出來,摸到了一塊鐵板,就是開始躺著的地方,我用盡全力翻身爬上去,勉強靠墻坐著。

我動了動腳,嘩啦嘩啦作響,腳踝處被什麽冰冷的東西縛住,伸手去摸,原來雙腳被鐵鏈鎖住,鏈子不粗但摸起來很硬,另一頭伸在下面的水裏。

我腦子漸漸清醒下來,思考著自己的處境,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正想著不遠處亮起一束光,我在黑暗裏太久了,突然見到光亮,覺得特別刺眼。有人在光亮後面喊了一句蹩腳的漢語:“過來拿飯。”

我一步都不想動,縮在鐵板上沒有動。

外面那束光亮陡然強烈起來,有人透過一個小孔,用手電照著我。

我用手擋著臉,借著光亮這才看清自己的處境,這是一個不到三十平米的地方,四面空空蕩蕩,地上都是黑色的水,唯一在水上的支撐,就是我身下的鐵板。

外面那人用手電照著我,用泰語高聲咒罵,然後把什麽東西扔進來,全都扔進水裏。我沒有力氣,懶得理他,那人把小孔的窗戶放下,頓時又陷入黑暗。

我躺在鐵板上,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全身乏力想睡覺,一閉眼全身冷,翻來覆去很長時間。只記得小孔外的手電照過我幾次,看我沒反應,就把東西全都扔進來,落在水裏。

他們不管我吃不吃,只是定點往裏投食完成任務。

我身上無一處不疼,尤其後背更是疼得邪乎,不能平躺,之能側臥或是趴著。我實在睡不著,便坐起來,淌著水摸過去,來到門邊。這道門實在太厚,觸手冰涼,應該是生鐵砸成的,快趕上銀行保險庫的大門了,別說我現在這樣,就算頂尖特種兵來都打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