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痛苦

聽這個人一說,我才知道攪動長江風水局,與我鬥法的這個日本和尚原來叫和山智夫。

我愈發地肯定這個人和我一樣,都是從鬼境之外進來的。我問他,你來這裏多長時間了?

那人道:“這就沒法說了,鬼境和現實中的時間是不一樣的。外面現實世界不好說,但是在這個鬼境裏,我統計過,關了一年吧。”

“什麽玩意?一年?!”我後脖子竄涼風。

那人道:“是啊,就在這個地下室裏。至少有一年的時間我沒有見過外面的天空了,還真是想念啊。”

他的語調沒有驚恐也沒有絕望,反而有種戲謔的感嘆,讓我有揍他的沖動。

“那你怎麽不想辦法出去呢?”我問。

那人道:“廢話,能出去我怎麽可能不出去,你以為我願意在這個鬼地方呆著,我又不是受虐狂。”

門鎖響動,那人道:“你要不想遭罪,就把嘴閉著。”

門開了,黑暗中有人進來,那人打開燈,地下室裏有了一些微弱的光,進來的人正是流浪漢小醜,他手裏提著一個類似手術包的箱子。

剛才和我說話的那人已經藏回黑暗的角落,看不見了。

小醜踩著台階一步步下來,把手術包放在桌子上。他笑眯眯地看看我,又看看那人藏身的角落,笑著說:“倆人聊得挺愉快嘛。”

我說道:“你在監視我們?”

剛說完這句話,黑暗裏那人嘆口氣:“都讓你少說話了。”

小醜哈哈大笑,對那人說:“還是你聰明。”小醜看向我:“我要罰你。”

我心怦怦跳,牙齒有些打顫,活這麽大還沒怕過誰,當初被泰國黑衣巫師阿贊汶洛索命,亡命天涯的時候也沒這麽怕過。這個小醜就像是從噩夢裏爬出來的人,一看見他就本能的厭惡和恐懼。

小醜沖我招手,示意過去。我都想好策略了,不要忤逆他,盡可能活下去,為了這個目標,臉都可以不要了。但是現在地下室裏還有第三個人,我這臉就有點掛不住,想保持尊嚴。

小醜又沖我招了招手,說道:“你已經浪費我三秒鐘,如果讓我招第三次手,那我就要考慮剁你的手了。”

小艾在心念中說:“主人,在這裏你如果失去了手,回到現實也會沒有的,你趕緊過去啊!”

我一驚,沒有辦法,只好磨磨蹭蹭地過去。

鎖鏈的長度設計得剛剛好,恰好能走到桌子旁,小醜十分紳士地拖開一把椅子,讓我坐。

坐下之後,他讓我把右手伸出來。我苦苦哀求,你放了我行嗎?

小醜笑:“趕緊的,聽話,我不會太傷害你的。”

這時候我已經失去了抵抗的欲望,把右手伸給他。小醜打開手術包,從裏面拿出一個長長的布包,打開之後,裏面插著長度不一的一排針。他隨手挑出一根中指長短的針,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著我的手背紮下去。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這根長針就透掌而過,把我的右手緊緊釘在桌子上。

我慘叫一聲,小醜又拿出第二根針,繼續插在我的手背上,他的手法很熟練,而且認穴極準,既讓我疼的死去活來,又沒看見血出來,一會兒工夫我的手背上就跟刺猬背似的。

我滿頭冒冷汗,疼的渾身一抽一抽,嘴唇都白了,眼前一陣陣犯暈。

小醜用手指彈著這些針,每一次細微的顫動都要我命一樣。他拿出一個紅色小本子,打開之後,用筆記錄著:“一會兒我動哪根針,你就告訴我疼痛指數。哦,跟你解釋一下,什麽叫疼痛指數,從1-10的範圍裏,1是一點都不疼,10是疼死了。你要準確地告訴我。”

他動了第一根針,我顫抖著說:“六分吧。”

他滿意地點點頭,在本上記錄著什麽,然後拔下那根針,再繼續弄第二根針。就這樣,他問我疼痛指數,然後再拔下針,整個過程大概半個多小時,終於把那些針都拔出來了。完成整個過程,我幾乎虛脫,癱軟在椅子,像是跑了五公裏的越野長跑。

小醜笑眯眯看著我:“怎麽樣,爽不爽?”

我在心裏直罵爽你嗎,可這話不能讓他聽見,我低著頭沉默不語。

小醜像是會讀心術一樣,說:“你用不著腹誹我,你應該感謝我。你現在是不是感覺特舒服,有一種酣暢淋漓的爽快感?你知道嗎,我在這裏很長時間了,以前天天無聊度日,人都變得退化,後來有一天,我把煙頭杵在自己的胳膊上,那種痛苦感讓我重新覺得自己還活著,它讓我專注。我就專門開展一項研究,一項專門研究痛苦的學科。你這才哪到哪,一會兒讓你看看我制造的痛苦機。”

我嚇得又是一身透汗:“別,別,我可不試。”

“你就算想試,我也不會給你試。”小醜笑眯眯的,看向黑暗的角落:“他才是我第一試驗品,他是我見過最好的小白鼠,等他死了才能輪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