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日本廟

這個女孩在關鍵時刻做出了決斷,向回奔跑。雞鳴數聲,金光初現,天空泛起魚肚白。

在這個一天之計在於晨的早上,萬物蘇醒,可女孩卻感覺到自己陷入了生死一線,她能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能量在流逝……

就在太陽完全出現在天邊的那一刻,女孩終於跑了回來,她慘叫一聲,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而兩只腳,已經跑的爛了。從這天開始,她生了場大病,臥床數日,去醫院就是掛點滴,一點沒用。後來求教了一個老中醫,老中醫摸脈看相,大吃一驚,說,姑娘,你身上的氣怎麽這麽虛弱,氣虛百病生,再這樣恐怕命不久矣。

老中醫給開了一大堆中藥,又是熬成湯又是捏成丸的,讓女孩回去補氣。

周春暉恰好是這個女孩的好朋友,知道她病了就去看望,知道了前因後果。

周春暉這個女生,也是個有主意的,身體剛剛復原,又想去查查怎麽回事,她經歷過昏迷事件,對於這些神神秘秘的事特別感興趣,而且她還有善心,主要目的是幫助那些孩子。

根據好友夢中的描述,她去尋找那片街鎮,街鎮沒找到,反而在附近找到了寺廟,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禦龍寺。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沒發現什麽端倪,但是她看到了解鈴。

說到這裏,她甜甜的一笑:“王強你不知道,我在那麽多的人群中,第一眼看到了他,心馬上抽動了兩下。他就是在我昏迷的時候,出現在夢裏的大英雄。我覺得這不是巧合,一定是上天賜的緣分,還是我主動追的他呢。”

解鈴洋洋得意。

我聽的嘴裏發苦,看向解鈴:“當時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解鈴道:“很簡單,我是有法力的嘛,看出這裏有問題,也來調查,沒想到讓春暉這丫頭找到我了。”

我心裏說話有這麽巧?依照解鈴的行事風格,我總覺得這裏有問題,最起碼不應該這麽巧合。

“你看出什麽問題了?”我問。

解鈴道:“來,我給你們講講,首先這座廟是日本人修的。”

“什麽?日本人?”我有些糊塗了。

“剛才咱們在佛堂裏看到的那個小和尚,應該是個日本和尚。”解鈴信誓旦旦地說。

“你怎麽知道的?”我質疑。

解鈴道:“我本人博學廣聞,哈哈……”周春暉挽著他的胳膊,用崇拜的眼神看他。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有這麽厚的臉皮,就這麽大大咧咧誇自己的。

我皺著眉聽著。

解鈴道:“對於日本的陰陽文化,我是仰慕已久,它起源於我國唐宋,經高僧東渡帶到日本,和咱們的文化可謂同宗同源……經過上千年的演變,又和咱們的不太一樣,其中韻味實在難以用語言來描述。我告訴你,為什麽這裏是日本的寺廟。你仔沒仔細觀察過那小和尚持念珠的手法?“

我驚愕,誰能注意那個去。

解鈴做著手勢,雙手合十,“當時那小和尚,就是這樣的手勢,念珠掛在雙手的虎口。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日本陰陽道曹洞宗的典型手法。再說進門的佛龕,知道我為什麽下跪嗎?”

“你信佛唄。”我沒好氣地說。

“我是研究僧,研究佛而不信佛,”解鈴說:“我是為了近距離觀察佛龕。那佛龕最上面居中擺放著觀音像,兩邊有畫軸,一看就是出自道元和尚之手。道元就是日本曹洞宗的創始人。佛壇分兩層,中間一層擺放著高杯和佛碗兒,下面一層是三具足,中央是香爐,左側是花瓶,右側是燭台,還放著木魚,這是典型的曹洞宗擺法。你明白了吧?”

“我不明白,”我說:“就算是日本式寺廟,又能怎麽樣,沒想到你還是個憤青。”

解鈴氣笑了:“癡兒不悟,你覺得我像是憤青嗎?我,是無國家的世界人,眾生平等,所有的人在我這裏都是一樣的。我對日本文化並無偏見,只是種種靈異奇怪的現象都指向這裏,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剛才問,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那我告訴你吧,這座日本廟絕對不是普通的寺廟,而是一座陰廟。”

看我犯迷糊,解鈴講解起來。我們三人在寺裏隨意溜達,一邊走他一邊講。

解鈴告訴我,什麽是陰廟,所謂陰廟,說簡單點就是供奉死人的廟。比如說供奉在水裏頭死掉的鬼,男的叫水流公,女的叫水流仙姑。再比如供奉無名屍,那就叫應公,台灣也叫萬應公。女生未婚就死的,死後供奉就叫姑娘廟。那為什麽要拜陰廟,因為陰廟比正廟更加靈驗。

說到這裏,解鈴問我,這是為什麽。

我一頭霧水,搖搖頭說,我怎麽知道。

解鈴笑著問,春暉你怎麽看?

周春暉想了想說:“正規的廟宇,東南亞的小乘不談,只論咱們的大乘佛教,講究的是不執和放下,讓你放下欲望。香客到廟裏燒香磕頭,其實恰恰和大乘佛教的教義相悖。許願有的成有的未成,靠的不是佛陀保佑,而是天道緣法。陰廟就不一樣了,所謂陰廟,就是古代的淫祠,裏面供奉的不是真佛,而是神鬼。鬼自有鬼通之能,它不像真佛那樣講究什麽開悟和眾生平等,它只是在借助信徒香火修行。它越靈驗,自然香客就會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