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囚徒(第2/2頁)

“你說我是殺你呢,還是不殺?”他喃喃地說。

我深吸口氣說:“秀才,老彭,咱倆畢竟在一個寢室住著,有情分在。道上的規矩我懂,我絕對不會告發你。”

“我還是不能留你們。”彭宗梁說,他緩緩舉起了刀。

錢明文嚇得嚎啕大哭。我急眼了,先下手為強吧,對準他就是一拳。彭宗梁輕描淡寫抓住了我的手腕,猛的一翻,我疼得慘叫,手被迫張開。

“我就先砍了你這雙賊手。”彭宗梁揮刀就斬,我心說完了,死了不要緊,給我留個全屍啊。

誰知道這一刀行到我的手腕上忽然停住,彭宗梁盯著我的手心看。

我沒明白怎麽回事,突然脖子一疼。彭宗梁手起掌落,一掌砍在我的脖頸處,我哼都沒哼,直接昏死過去。

黑暗。

我不知是什麽時候清醒過來的,等恢復意識的時候,眼前都是黑的。

我摸摸下面,身子下墊著的是散發著腐味的稻草,我渾身酸痛,尤其是腦袋,疼的要命。剛一動,就頭暈目眩得厲害,想吐。

緩了很長時間,四面黑森森的,沒有一點光。

我才慢慢回想起之前發生過的一切——死人的車間,挖地刨缸,燒木頭人,後來彭宗梁出現了……現在回憶起來,感覺那一切不真實的像是一場夢。

整個過程裏只有一樣東西印在我的記憶裏最為清晰,那就是木頭人焚燒時的藍色火焰,妖異非常。

等身體恢復了一些,我趴在地上,慢慢往前蹭,爬了一會兒,摸到冷冷的鐵柵欄。我的頭疼恢復了一些,摸索著站起來,順著鐵柵欄摸了一圈。

摸完之後,我心裏有數,這應該是一個不算太大的鐵籠,四面都是手指頭粗細的鐵條,不過沒有摸到門在哪。

突然右面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聲,我走過去,摸著黑蹲在地上,下意識把手從鐵條中間伸過去,想摸摸聲音在哪出來的。

一個人痛苦地說:“媽個蛋,難受死我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差點哭出來,趕緊說:“錢哥,錢哥。”

“哎呦,”聽聲音還真是錢明文,他摸索著過來,黑暗中抓住我的手:“兄弟,是兄弟嗎?”

“錢哥,是我。”我激動地說:“咱倆這是在哪啊?”

黑暗裏隱隱能看到一個身影靠近。我這才看出來,兩個鐵籠子並排放在一起,他在旁邊的籠子裏,我們之間隔著兩道鐵條。

錢明文靠著鐵柵欄坐著:“兄弟,我哪知道在哪。這是什麽鬼地方,暈死我了都。”

我坐在他旁邊,我們兩個唉聲嘆氣。就在這時,忽然後面有聲音傳出來:“我們是在地下室。”

這聲音很清冽,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我精神大振,趕忙道:“誰在那?!”

“我也是被抓來的。”女孩的聲音在黑暗中說:“我被關了半個月。咱們應該是在一間地下室裏。”

錢明文哼哼唧唧:“你怎麽知道?”

“我就是鎮子的人,”女孩說:“鎮上的建築格局我全都知道,這半個月裏我仔細想過了,此處密不透光,鎮子上根本沒有一棟建築能這麽防光的,只有一個解釋,咱們是關在地下室裏。”

這女孩口齒伶俐,邏輯井然,而且聽聲音她似乎並不害怕。

有這麽個人在,我安心了不少,我順著聲音爬過去,來到後面的鐵條前:“姑娘,你是誰?”

那女孩不耐煩:“我說過了,我也是被抓來的人質。”

“彭宗梁抓你幹什麽?”我問。

錢明文在那邊呵呵笑:“還能幹什麽,抓個大姑娘藏在地下室裏,社會新聞沒看嗎。當然是抓來陪他睡覺的,當奴隸的,想什麽時候玩就什麽時候玩。”

女孩聲音很惱怒:“你胡說!那人抓我之後,到現在沒碰過我一個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