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祭司傳人(第2/14頁)

這幅油畫,在原始壁畫中顯得格格不入。方媛多看了幾眼,竟然發現鷹的眼睛在動!

鷹的眼睛,怎麽會動?

巫咒殿中,除了他們進來的那道門外,其余四處都是墻壁。一般來說,你想看到別人,別人至少可以看到你的眼。想要監視他們,又不被發現,最好的辦法是讓自己的眼睛偽裝起來,比如這只鷹眼。

方振衣還在前面摸索,完全沒有察覺到油畫中鷹眼的變化。

方媛大叫:“方振衣,小心鷹眼!”

與此同時,腳底下旋轉起來,墻壁也跟著地面旋轉。方媛站不穩,摔倒在地上,隨著地面一同旋轉。

方振衣急忙趕來,還是慢了一步。他腳下的地面也在旋轉,憑空伸出來的墻壁攔住了他的去路。

幸好,旋轉很快就停了。

方振衣繞過墻壁,找到方媛所在的位置,卻看不到她的人影。

“方媛!”方振衣惘然四顧,隱隱聽到低微的呻吟聲。

她受傷了?

方振衣循著聲音過去,方媛正躺在地上,頭發淩亂,遮住了她的臉。

“你怎麽了?”方振衣走上前,扶起方媛。

方媛輕微地咳嗽著,等方振衣靠近時,突然連聲大喝!

方振衣如受重擊,捂住胸口,後退了幾步。

這個人,並不是方媛。而是巫咒祭司的傳人香草。

原來,她開動機關,隔離方振衣和方媛。然後,她將方媛打暈,藏了起來,換了方媛的衣服在此等候方振衣。

巫咒術雖然神奇,卻也要靠近對方,尤其是在對方心神不寧、心懷恐懼和貪婪時效果才好。

香草得意地笑了。可是,沒過幾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方振衣只是揉了揉胸口,低聲念了幾句《金剛上師咒》,就仿佛沒事人一樣。

“怎麽可能?”香草不敢相信,嘴角沁出幾縷鮮血。

方振衣面無表情地說:“剛才,你的巫咒已經被我用密宗三密中的聲密所破,元神受損,本應收手。可是,你卻執迷不悟,一心想害人,強自使用巫咒術。現在,你的氣場已潰散,所剩時間無幾。”

香草慘笑:“巫咒術對你根本就沒用?”

“只能說,你的巫咒術傷害不了我。”

“既然如此,他為什麽讓我守在巫咒殿?”香草靠在墻壁上,緩緩地閉上眼睛。

這次,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方振衣搖搖頭,默默地走過去。

在另一個房間裏,他找到暈厥中的方媛。

59

2006年10月6日,22點05分。降頭殿。

降頭殿裏面亂得很,有的桌椅都已經殘缺了,隨意地擺放著,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塵土,很久沒有人居住的樣子。

“這裏沒人?”方媛從方振衣身後探出頭來,東張西望。

“不知道。”方振衣沒有放松戒備,將條形的包裹抓得緊緊的。

“今天死的五個人裏面,沒有死於降頭的。當年,叛亂的也不止攝魂祭司一個人吧?”

“祭壇之亂時,降頭祭司是支持攝魂祭司的,聽說在和蠱毒祭司互毆中雙雙戰死。”方振衣的目光慢慢地在房間裏移動,叮囑方媛,“小心,跟在我後面,別亂走。”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進降頭殿。

他們都沒注意到,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裏,一個矮小的黑影對著兩人無聲地怪笑。

墻壁裏發光的石頭突然熄滅了。

方媛連忙抓住方振衣的手,卻被方振衣毫不客氣地甩掉。

他一只手拿著應急燈,一只手緊緊地抓住條形包裹,仿佛一把出鞘的劍,凜凜生威。

應急燈四處照射,始終看不到一個人影。

“不用怕,螢石被擋住而已。”

螢石的光芒是不會消失的,只是嵌在墻壁中,外面已經多了一層石板,遮住了光芒,給人的感覺仿佛螢石熄滅了。

黑暗中,矮小的黑影慢慢逼近,悄無聲息。他的行走方式如貓般,手掌先著地,中間虛空,腳掌落下毫無聲音。

然後,兩人聽到小孩嬉笑的聲音。

小孩的笑聲充滿了歡愉,童稚的聲音也甚是好聽,在寂靜的深夜裏卻透著股說不出的邪氣。

陰風陣陣,寒意乍起。

方媛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汗毛都豎起來了。

“小鬼降?”方振衣臉色突變,提著應急燈的手仿佛在微微顫抖。

方媛躲在方振衣身後,顫聲問:“世上真的有小鬼降?”

她聽說,小鬼降是南洋最厲害的降頭術,用孕婦的胎兒或夭折的小孩屍體所煉制,分為佛油鬼、供奉鬼、血鬼幾種。其中又以血鬼最為惡毒,降頭師以自己的精血喂養,怨氣極重,威力極大,據說其隱形善變、刀槍不入,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

“也許有,也許沒有。”方振衣沒有答話,而是緩緩放下應急燈,仰聲長嘯。

但聽得嘯聲明澈,鏗鏘高亢,綿綿不絕,遠遠地傳送出去,激揚回蕩,震得方媛兩耳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