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雞同鴨講

我心想,這地方才叫時尚中心呢,覺得北京三裏屯都不如這裏,感覺不一樣。

阿藍並沒讓我上去,只是在樓下某咖啡店門口等她。不多時她也到了這裏,我看到阿藍留著像魯豫似的短發,五官很小巧,長得不醜,臉上化著很精致的妝,上面是白襯衫下面是一條碎花棉質長裙,光著腳穿一雙運動鞋,還是老式的那種帆布鞋,而不是休閑鞋。阿藍手裏拿著手機和一本書,慢悠悠地來到咖啡店前,問:“你就是Mr.田嗎?”好在這個英文我能懂,就是“田先生”的意思,連忙稱沒錯。

“那進去吧!”阿藍朝咖啡店內走去,來到門口停住,我知道她是等我開門。我有些不爽,心想我餓得都快前心貼後心了,你就請我喝咖啡啊,那玩意能吃飽?不過又想,人家可是小資,能像咱們似的,大中午來頓烤肉火鍋,或者蓋飯炒菜嗎,不也得來點兒情調的。咖啡廳裏肯定有蛋糕面包什麽的,管他吃什麽,能飽就行。主動過去幫阿藍打開咖啡店的門,她很自然地走過去,看來好像經常有人幫她開門。

進店後的第一感覺就是高档,裝修很有档次,而且這裏很安靜,最大聲的恐怕就是店內播放的背景音樂了,但也沒比蚊子聲大多少,看來喝咖啡的人就是有素質,沒有劃拳行令,也沒有大聲說笑的。不少人都是單自坐一張桌,桌上擺著蘋果筆記本,旁邊放杯咖啡,也不知道在忙什麽。阿藍徑直走向最裏面的空桌,有服務生過來,她問我習慣喝什麽咖啡,我沒好意思說從來不喝那玩意,只好說你作主吧,我隨意。

阿藍點了兩杯什麽咖啡,名字也是英文,我不懂,和兩份蛋糕。她臉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心情是好是壞,就像戴了張人皮面具似的。她把那本書放在桌上,我看到封皮寫著《海邊的卡夫卡》幾個字,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但不知道誰寫的。

“田先生,你喜歡村上春樹嗎?”阿藍問道,臉上有笑容。

我心想好不容易沒夾英文,可是又來這種問題,可真夠要命的。對於村上春樹的了解,我只停留在那是個日本著名作家,好像在中國就是小資的代名詞,文藝青年都喜歡他的小說。但他的書半本也沒看過,如果不想丟面子而附庸風雅地說喜歡,肯定沒那麽容易,人家一句就能問出來,還怎麽搭話,所以我只好老老實實地說不是很了解。

阿藍哦了聲:“那你喜歡柏拉圖嗎?”

得,這個更陌生,就知道他是歐洲大哲學家,但具體哪國人我都記不得,就知道飯島愛有個寫真集叫《柏拉圖式的愛情》,那肯定不能說,所以笑著說不喜歡。

阿藍收起笑容問:“梅裏美呢?”這我更加聽不懂,只好搖搖頭。她似乎很失望,面無表情地那黑澤明呢,聽語氣似乎已經要放棄了。但這個我還真知道,畢竟平時喜歡看電影,就連聲說喜歡喜歡,看過不少呢,什麽《羅生門》、《亂》、《蜘蛛巢城》還有《七武士》。

“是嗎?”阿藍露出微笑,“看來您還是很有class的。”我又發了蒙,但立刻猜出無非是我有档次、有品味,就連忙說你太過獎。

阿藍又說:“您肯定知道黑澤明的初戀lover是誰。”好不容易有個我知道的詞,那是愛人、情人的意思,但我頓時石化,想了半天也沒印象,我只喜歡看他拍的電影,他第一個對象是誰跟我有什麽關系?只好搖頭。阿藍看了我幾秒鐘,又把頭轉向窗外,深深嘆了口氣。

我解釋說對言情方面的消息沒有興趣,我倒是愛好電影。阿藍卻擺擺手:“我並不想談黑澤明的電影,而是想跟您碰撞一下他對待FL的那種態度。戀人未滿知道嗎?”我雖然不知道這個FL是什麽意思,但猜也猜得出還是初戀。正在發愁怎麽回答的時候,咖啡和蛋糕都上來了,男服務生把賬單放在我面前,雖然之前阿藍說過要請客,但我心想也沒吃多少東西,就這些玩意能多少錢。就搶過賬單說我來吧,阿藍拉開皮包的鏈子,拿出錢包,看到我的動作,也只好停住。我笑著拿起賬單看了看,明細下面的金額顯示:“共計368元。”

開始我以為是餓得眼花看錯了,就又仔細看了看,沒有問題,兩杯咖啡標注的是“加冰塊,不放糖”,蛋糕是法國抹茶千層,單價和總價都對得上。我的心都在滴血,停留兩秒鐘之後才把手伸向皮包。阿藍應該是看出了什麽,很快地打開錢包數出兩張鈔票放在桌上:“我們AA制。”我看了看她放在桌上的錢,是兩張百元。

我有些尷尬,說了句“還是我來吧”,阿藍也沒看我,更沒有把錢收起來的意思,服務生看著她的表情,就把錢拿起來,我也掏出兩百遞過去。服務生找了零回來,阿藍夾了兩塊冰放進咖啡,緩緩地用精致的不銹鋼勺去攪,冰塊發出很悅耳的叮叮聲。我也學她夾了冰塊放在咖啡裏,慢慢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