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沙明經歷

聽到這些東西之後,我忍不住要吐出來,這三年多來,雖然也接觸過類似的東西,但那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就像人經常喝酒,慢慢酒量就上來,長時間不喝,再喝就很容易醉。我心想,要不是能賺到不少錢,正常人誰會接觸這東西?別說看到和聞到,我就算是跟父母或者親朋好友講起這些東西,估計他們都會反胃,甚至對我產生厭惡。而我對這類東西的態度,這三年多也在緩慢地發生變化:先是驚訝,再惡心,然後就是厭惡,漸漸再到麻木,而現在又重新開始感到惡心和厭惡,心裏忽然多了幾分抵觸。如果我想多賺錢,以後還會不可避免地接觸這類東西。對普通人來講,這些都是讓人極度反感、避之不及的晦氣物,但我卻成天為伍,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悲哀。

“要泡多久?”我忍著胃裏的翻騰問道。沙明說要看師傅加持的進度,一面加持還要一面跟陰靈溝通,讓它們同意被制成法器,讓達林康師傅當成施法工具,以後慢慢為他們積累福報,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轉世投胎為人。

我點了點頭:“那也好,就算投胎到窮人家庭,也不至於是幾十年前緬甸難民那麽悲慘。”沙明笑著說你還挺好心腸的,我可沒想那麽多。我又問剛才那種黃白色的乳膠液體是什麽,他說是用糯米混合雞蛋清、石灰和豬皮膠等熬成的膠,非常粘,可以把任何有機物粘牢。

這時,高雄和阿贊布丹走出屋子,來到門口。我忽然想起阿贊布丹的那顆域耶也開裂了,就問怎麽辦。阿贊布丹搖搖頭:“沒辦法,只好以後慢慢尋找了。”我問昨晚那個蛇頭的屍骨頭骨是否能用,阿贊布丹說之前都是用修法鬼的頭骨,普通人的還沒有用過。

高雄也說:“那個蛇頭應該不同於常人吧,畢竟你們昨晚用陰法徹底禁錮住了他的陰靈,再也不能投胎,這種怨氣肯定極大,但又無法沖破陰法的束縛。”阿贊布丹沉默不語,似乎也在考慮。

“我覺得應該可以。”阿贊達林康出來,對阿贊布丹說,“其實就跟山精是相同道理,都是被陰法長期禁錮,也許能發揮很好的功效。”經他這麽一說,阿贊布丹也覺得可以試試,說走就走,我和沙明再次出發,他拿著兩把鐵鍬,特意讓我背著那支五六式半自動步槍,說要是再遇到野狗還可以過過打獵的癮,我說那些野狗會不會群起而攻之。

沙明哈哈地笑:“當然不會!它們只是野狗,又不是鬣狗,沒有那麽強的攻擊性。只是長年在野外,野性比普通家犬更大些,再加上平時吃死人,就會更兇猛。但要是用槍打死一兩只,剩下的肯定全都逃掉。”

有他給我吃下定心丸,也就沒什麽可怕的了。我倆再次來到昨晚的地方,可惜沒有遇到野狗,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天沙明打死一只之後都留下心理陰影,全跑到別處安家去了。我倆用鐵鍬挖開昨晚埋葬蛇頭屍骨的地方,把那顆頭骨弄出來放進背包運回茅屋。照樣由沙明清洗幹凈,然後放到旁邊。

我問:“為什麽不都放進陶缸?”沙明說當然不能,別忘了那兩姐妹難民和這個蛇頭可是仇敵,要是都放進陶缸,到時候根本無法加持成功。我這才想起來,把這茬兒給忘了。又看了看阿贊布丹,說那要什麽時候才能分別加持完成,如果每次都要半個月,阿贊布丹豈不是要在這裏住上一個月。阿贊布丹說:“沒關系,多長時間都可以。”看來對這些阿贊來講,只要是與修法有關的事,都不成問題。

沙明沒忘了我的靈蠟,把那兩姐妹剩下的頭骨分別挑出兩塊交給我,讓我搗成粉末。這活我已經是第三次做,上次就在幾天之間,阿贊久的助手偉克讓我做的,現在又換成沙明。我用銅杵認真地在石舂中把這些碎骨搗成粉末,這次我搗得很仔細,足足搗了兩個多小時,沙明過來用手撚了撚,說已經可以了。

阿贊達林康告訴我和高雄,他要跟阿贊布丹加持那對姐妹和蛇頭的頭骨域耶,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離開,就先幫我們制作靈蠟,然後我倆就可以先走。高雄和我連忙表示感謝,為達到最佳效果,阿贊達林康要在午夜開始制作。吃過晚飯,我和沙明坐在茅屋外面坐著,天漸漸黑下來,緬甸的深山密林空氣毫無汙染,比曼谷還要好得多,天上的星星也特別地密,要不是在這裏,我都不相信天上居然有這麽多星星,一個挨一個,比燒餅上的芝麻還多。

“你以前遇到過飛頭降,”我問,“現在給我講講?”

沙明笑著說:“怎麽對飛頭降這麽感興趣,不是以後也要練吧?”我連連擺手,說別說飛頭降,我連佛經都懶得念,更別說要修法了。沙明告訴我他是緬甸人,家裏很窮,為了討生計,就跟兩個朋友到馬來西亞,在一個橡膠園工作,包吃包住,待遇比起在緬甸算好得多。那是馬來西亞東部的城市帕萊,距離印尼邊境不遠,當地有很多橡膠園。沙明很年輕,手腳又勤快,所以橡膠園的老板對他很欣賞,沒到半年,帶他來的那兩個朋友就嫌辛苦,經常偷懶,最後被老板開除,只剩下沙明還在園裏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