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兩顆並一顆

做完這些程序後,天陰得越來陰厲害。沙明說:“好像確實是要下雨,真奇怪。”我問有什麽可奇怪的,東南亞不是熱帶嗎,有雨很正常。

“你懂個屁,”高雄說,“東南亞每個國家的雨季都不相同,對緬甸來講,要進六月份才有雨,尤其是大雨。但看今晚的烏雲,似乎這雨不會太小,但現在才五月末啊!”我並沒覺得這有什麽奇怪,只是擔憂我們似乎都沒帶雨具,要怎麽避雨呢。

沙明說:“只能在樹底下避雨了,沒有打雷就好辦。”這時兩位阿贊各用右手按在頭骨上,開始念誦經咒。烏雲似乎壓得更低了,一陣夾著潮氣的風吹過來,剛才還挺炎熱,現在我卻冷得直縮脖子。不多時,雨點就開始落下來,而且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密。我們三人只好躲到旁邊的樹底下,這些樹都很茂密,多多少少能擋點兒雨,但兩位阿贊坐的地方可沒有樹,很快就被澆透。

我來到沙明耳邊,低聲說:“要不要讓兩位師傅先避避雨,等過了這陣再說?”沙明搖搖頭,說我們不用管,他們之所以挑今晚的這個時候加持,估計就是看到現在陰氣最重,施法效果也就越好。就這樣,我們三人眼睜睜地看著兩位阿贊坐在大雨裏,給面前那具屍骨施陰法加持,雨點打在他們臉上身上,地面很快就成了泥湯,那具屍骨也基本都半泡在泥水中。

約半個小時,我、高雄和沙明躲在樹下也已經被澆透,只好抱著雙臂靠哆嗦來取暖。好在這場雨又急又短,慢慢變小,最後終於完全停下來。兩位阿贊又加持了幾分鐘,我看到他們同時松開按著域耶的手掌,沙明連忙過去扶起阿贊達林康,我和高雄也過去,把阿贊布丹架起來,扶到樹底下,找了塊大石頭讓他坐下休息。

“可以埋起來了。”我和沙明拿起鐵鍬,就在旁邊找了個地方挖出淺坑,將這具屍體扔進去草草埋葬。加持過程很順利,那個蛇頭的男性陰靈已經被陰法禁錮,永遠沒辦法消除怨氣。再到附近,看到那兩具姐妹難民的屍骨半泡在泥水中,我和沙明過去一塊一塊撿出來,放到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地面濕滑,我摔了兩跤,身上全都是汙泥,但也沒時間考慮這麽多,我只覺得回去之後不感冒就是萬幸。

下面就是開始加持那對姐妹難民,兩阿贊仍然用老辦法,以經線分別纏繞在兩具屍骨上,坐在滿是泥水的地面上開始施法加持。這次才是真正的加持,之前已經把蛇頭的陰靈禁錮住永遠不讓其轉世,現在再去超度這兩姐妹難民的陰靈,我覺得應該容易得多。約二十分鐘後,兩阿贊停止念誦,沙明過去問話,拿起兩阿贊手中的域耶分別看了看,三個人又交談片刻,用的是我聽不懂的語言。阿贊布丹也是緬甸人,應該是以緬語在交流。

高雄過去打聽,我也跟了過去,沙明說:“域耶裂開了。”借著手電筒的光亮,果然看到兩位阿贊所使用的域耶,頭頂處都有明顯的裂痕,從中央裂到兩側,而且似乎開裂的紋路形狀也都差不多。

“裂開就是失效了嗎?”高雄問。沙明說差不多,在施法過程中如果陰靈怨氣極重,以陰氣反沖經咒,才會導致域耶開裂,這是很罕見的事,至少他都沒見過幾次。

我連忙問:“那要怎麽辦?”阿贊達林康指著兩姐妹難民的屍骨,說先將它們倆的頭骨帶回去。沙明依言把兩姐妹難民的頭骨用布包好,放進背包中,我們五個人打道回府。路上泥濘難行,要不是有手電筒和沙明這個好向導,我是死也找不回路的。回到茅屋中,趕緊用毛巾把身體擦幹,再換上幹凈衣服,好在現在天氣炎熱,雨後很快就又熱起來,不易感冒。

五個人都夠辛苦的,進屋就都休息了,我和高雄睡床,沙明則拿出一床薄毯,在地板上湊合睡了半夜。次日上午起來,吃過給我留的炒飯,看到沙明把昨晚那兩顆姐妹難民的頭骨拿出來,以水冼幹凈,抱起頭骨拿到門口,用小錘子分別先將兩頭骨下顎敲碎,又仔細地把頭骨頂部慢慢沿著紋路敲開。

在沙明敲的過程中,我忍不住問他在做什麽。沙明指著頭骨的頂部,告訴我人的頭骨頂部是由幾塊骨頭組合而成的,剛才已經在醋裏面泡過兩個小時,骨頭的縫隙有些松動,可以完整地把幾個部分敲分開。

“那有什麽用?”我問道。

沙明說:“師傅要把兩顆頭骨拼成一顆,然後再加持成域耶。”我很意外,說這也可以嗎,怎麽拼。沙明說有什麽不可以,我說這兩姐妹只是緬甸的難民,被奸殺而死,怨氣比較大而已,能用來代替當做域耶法器嗎,那不是要修法者的頭骨才可以。沙明笑著說也分情況,首先達林康師傅的域耶昨晚已經壞掉,然後這兩姐妹因為先被奸殺,後又與奸殺死她們的蛇頭屍骨葬在一處,怨氣就更大了。而且她們不僅是兩姐妹,更是雙胞胎,這從兩顆頭骨的尺寸和形狀完全相同就能看得出,這樣的陰靈非常難得,陰氣等於又增大了一倍,制作成域耶之後,不比修法鬼的頭骨效果差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