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關鍵時刻

最後黃誠信不再發出聲,這人站起來,掏出香煙走到旁邊坐下,黃誠信的頭歪到旁邊,嘴裏吐出白沫,眼睛卻睜得很大。我心想這人用的不知道是什麽降頭術,竟能讓人變成這樣,而且還只讓一個人,對其他同樣中了降頭的人沒什麽影響,真是厲害。高雄大叫:“喂,死奸商,你還沒死吧?”

黃誠信顫抖著擡了擡右掌,表示他還沒死,這人抽完煙,再次回來,按住黃誠信的頭頂繼續施咒。黃誠信已經被折騰得叫得不像人聲,我大喊:“你沒完了嗎?這算什麽能耐?有種把我們的降頭解了,像個男人似的打一架!”

這人回頭看著我,哈哈大笑起來:“你真是牌商?想和降頭師打架,就等於要跟歌星比賽踢足球,真是搞笑!”我心想也是,對降頭師來說,他們只會陰法,不是落降就是解降,而最大的樂趣是用陰法將對方搞死。同時我也覺得奇怪,像黃誠信這種膽小怕死的人,居然被這麽折磨也沒把阿贊宋林給供出去。

“休息一下,”這人坐在我們中間,又掏出根煙來點燃,“到時候還有第三次。這世上沒人能抵得住連續三次施咒,你要是能,我就叫你爸爸。”如果放在平時我肯定會笑,但現在卻笑不出來。

高雄說:“就算你找到那個阿贊,非要弄死他嗎?你就不怕仇家越來越多?”這人哼了聲,說怕有什麽用,降頭師的規矩就是這樣,如果施降的目標被人解,就必須用陰咒攻擊,以保證讓目標順利送命才行,而解降的阿贊也得幹掉。

“就不能有個例外嗎?”我說,“你也知道金主是這位高老板的老婆,到時候你不但賺不到什麽錢,還會惹禍上身,梁姐肯定要再找更厲害的降頭師去幹掉你,惹這麽一身臊,何必呢?”

這人哈哈大笑:“就算東南亞真有比我還厲害的降頭師,恐怕也都是躲在深山中,不會收錢就辦事,他們只懂修法。而現在這些出來接生意的阿贊,在我眼裏都是沒用的。”高雄哼了聲,說不要講大話,你再厲害還能有檳城鬼王和他的兩個徒弟厲害。這人看了看高雄,說我就是他的徒弟。

我大驚,脫口而出:“你是中國人?”說完就後悔了,這人怎麽看也不像是中國人,那應該就是第二個徒弟,那個叫阿贊JOKE的了。

“你看我像嗎?”這人回答。

高雄問道:“那你就是阿贊JOKE吧?”這人看著高雄冷笑,也不搭話。煙已經抽完,他把煙蒂遠遠彈開,走向高雄的汽車,打開車門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幾口,再放回去,嘴裏唱著小曲,好像是粵語的,我聽不懂。

他再次走到黃誠信面前蹲下,此時黃誠信的身體已經歪到地上,這人伸手去抓他的胳膊,想把黃誠信再次扶坐起來。就在這時,高雄旁邊一直垂著頭的吳敵忽然從地上彈起身體,側身朝那人後背猛沖過去。這人聽到有聲音,剛回頭,就被吳敵用肩膀撞個正著,後腦結結實實地撞在墓碑上,他大叫一聲。而吳敵用力過猛,自己的頭居然也碰到墓碑,頓時昏過去。

這人用雙手捂著後腦,表情非常痛苦,把頭埋在地上,咧著嘴說不出話,似乎也有些昏迷。我連忙爬起來,身體四肢就像不屬於我似的,又麻又軟。我四處尋找能當武器的東西比如石塊,看到旁邊有個,就走過去。腳底下仿佛踩著棉花,抱起這塊大石頭,居然很難舉得起來。那邊高雄叫道:“別管他,快跑!”

很明顯,高雄已經看出我的狀態要好過他,所以就算我把高雄強行塞進汽車,他恐怕也無法開走,只好讓我自己跑掉。於是,我只好把心一橫,沒頭沒腦地朝遠處跑去。跑出有兩三公裏,也沒看到有路,就折向左側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看到有公路了。為做記號,我用鑰匙劃破襯衫下擺,撕了條布料下來,綁在路邊的樹上。順著公路朝前跑,心想要離他們越遠越好,這樣陰咒才會對我漸漸失效。

我已經跑得要死,只好邊喘氣邊掏出手機給阿贊布丹打電話。接通後迅速說了情況,他非常驚訝:“能確定就是阿贊JOKE嗎?”我說不能確定,畢竟我們都沒見過他,阿贊布丹通過我的描述,說十有七八是他。正說著,運氣還不錯,有輛汽車迎面駛來,我連忙跑到路中央招手,那車不得不停下來。裏面坐著兩名男子,我以泰語說和朋友開車旅遊,途中被人打劫,汽車開進樹林,我趁機逃出來,希望他們把我送回城市,順便又問這是哪裏。

兩男子也是泰國人,拿出地圖指給我看,原來是在孔敬府以西不遠的某村鎮附近。他倆看到我身上的塵土,也就信了,讓我上車朝前開,我連忙說不行,那個方向就是我跑過來的,很危險,最好往後調頭,如果我和朋友能獲救,肯定會給酬謝。兩人猶豫片刻只好答應,汽車調頭開回去,半小時後來到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