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燈芯草(第2/3頁)

從李真巒發現第一棵燈芯草開始,茅山五子先後又從隔離軍營周圍的相對聚陰之處找到了很多燈芯草,一律是寄生在一些枯死的木本植物上,埋於地表之下,且有被人工澆過水的跡象。當時,陣地沿線的聚陰之所並不多,如果說在此地發現了一顆燈芯草純屬偶然的話,那麽這種陰地植物的大量滋生可就絕不是偶然了。

與西方科學的近代發展史一樣,當道教發展到近代的時候,一些後來人也會對前人的理論提出質疑,馬思甲便是其中之一。以燈芯草為例,馬思甲並不認為這種東西真是“怨念所化“,而僅是一種普通的喜陰植物而已。話雖如此,但在馬思甲看來,這種植物著實有著一種其他動植物所不具備的特性,那就是可以作為傳播陰氣或怨氣的介質。

雖說陰氣可以由植物傳播的說法缺乏理論依據,但根據馬思甲在疫區所做的現場實驗,發現這種植物確實有傳播陰氣或怨氣的作用,且效果要比“礞石“等傳統礦物材料好得多,有效距離也要遠得多。綜合所有的情況,馬思甲判斷,兵營滋生怪病與兵營周圍的燈芯草泛濫有很大的關系,之所以在陰氣並不是很強的地方能滋長出這種東西且有人工澆水的跡象,肯定是有漢奸或敵方特工在暗地裏散播這種東西,而其背後,則很可能有一些外疆的邪人異類在操縱這一切。

後來,馬思甲示意弟子聯絡遊擊隊的弟兄以及國軍一些下級軍官,以消毒為名,用煤油等易燃物一把火燒光了隔離區周圍滋生有燈芯草的枯木。結果,不出一周,馬思甲所在隔離區的癘子病患者果然悉數痊愈。不出一個月的時間,把整個陣地攪得人心惶惶的癘子病便在淮河沿岸的陣地絕跡了。

然而,徐州戰區並不是唯一出現“癘子病”的地方,就在馬思甲深入疫區期間,中國很多地方也出現了這種怪病,“燒荒”的方法雖說在徐州戰區看來是有效的,但其他地方的一些疫區卻仍然在等待美國人的研究結果,並不相信“燒荒”真能治病,即使有些地方相信“燒荒”的方法,但因為其並不知道那些地方聚陰具備滋生燈芯草的條件,所以只能亂燒一氣,不該燒的地方燒了一遍又一遍,而該燒的地方卻絲毫沒被破壞,到頭來,人力物力倒是費了不少,而疫情卻得不到絲毫的緩解。

“所以馬老爺子就找到了馮昆侖?”老劉頭插話道。

“不是師傅找他,而是他找師傅……”戴金雙看了老劉頭一眼,“師傅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馮昆侖竟然也會去抗日……”

“這話是怎麽說的?什麽‘馮昆侖竟然也會去抗日’?”聽戴金雙這麽一說,張國忠也是一愣,此前翻譯馮昆侖失明後用殄文所寫的《中華抗戰機要詳錄》的時候,自己就曾經納悶過,馮昆侖作為一個國民黨特工,為什麽會精通那些詭異的殄文,甚至用這種怪文寫回憶錄,而此刻聽戴金雙的語氣,這馮昆侖好像也確實有些來頭,而且似乎不是什麽正經來頭。

“提起馮昆侖的師傅你可能沒聽說過,這個人俗名叫趙官祿,也曾是道門中人,出家在廣東的落鴻觀,道號明川,還俗以前叫趙明川……”戴金雙的臉上露出了一股慘死般的微笑。

“趙明川……?”張國忠腦袋裏忽然閃過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我想想……這個名字好耳熟……哦……!!我知道這個人!當初我的朋友調查過這件事!巴山的鏨龍陣就是他破的,那塊鎮台毒玉也是他賣給英國人的……!”此時,張國忠忽然想起了秦戈當年的調查結果,“馮……馮昆侖是……是趙明川的徒……徒弟……?”張國忠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哦?你竟然知道趙明川?”雖然聽張國忠敘述過去巴山的事,但由於張國忠敘述得比較概括,秦戈關於趙明川的調查結果被省略了,此刻聽張國忠說知道趙明川,戴金雙也顯得有些吃驚,“這個人有兩個徒弟,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叫趙慶雲,一個就是馮昆侖……”

“這麽說,他也會降……降術……”張國忠睜大了眼珠子。

“對!他會降術!而且不是一般的會!“戴金雙仰起頭,似乎又恢復了嚴肅……

【注解】

龐炳勛:字更陳,一八七九年十月二十五日生於河北省新河縣南陽莊村,抗日名將,曾於台兒莊會戰中以劣勢兵力成功阻擊日軍坂垣師團的南下,時任國民黨陸軍中將,第五戰區軍團長,隸屬於李宗仁部。雖然在抗日戰爭中戰功顯赫,但此人亦因妥協於蔣介石、何應欽的威逼利誘公然出任察省“剿匪“總司令,且欲武力阻撓愛國將領馮玉祥所組織的“抗日同盟軍“而飽受爭議。

眼相:馬思甲自創的從眼睛的狀況觀察人體精神狀況的方法,與“面相”、“手相”不同,“眼相“並非是占蔔未來吉兇的東西,而是人在出現異常的時候用來相看是否為怨孽所致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