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禍及三代

於是他忙叫住老王頭。說要請他喝酒,並且馬上趕回家燒了很多紙錢和婢女紙紮給牛頭馬面黑白無常,求它們通融下讓老王頭再停留幾個時辰。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收了劉先生的陰票和女人,而且陰陽先生這一職業也是和它們有掛鉤的特殊職業。它們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反正一個鬼卒而已遲回陰間幾個時辰也沒鬼注意。

要問鬼如何飲酒,古時有秘術記載。以陰性之木攪拌便可。柳樹屬五鬼,於是劉先生就用柳樹枝泡的酒和老王頭喝了起來,酒過三旬,劉先生便開始套老王頭兒的口風,老王頭不勝酒力。就把他的大限之期給順口說了出來。

原來劉先生由於泄露太多天機又犯命缺所以再過兩年便是大限之期。可是劉先生是何等聰明之人,他了解命數是可以改變的,於是連忙給老王倒酒,問自己是否還能再多活幾年。他知道老王頭喝多了嘴上就沒有個把門兒的,果然,老王告訴他,如果從現在開始從此不再吃陰間飯的話,減去這份折壽還可多活三年。也就是還有五年可活。

聽到這個劉先生可是大喜,要知道這可是等於白撿來的生命!他連忙千恩萬謝後又給老王倒酒。柳樹陰性極大,所以一人一鬼醉的都非常厲害。送走了老王後,海量的劉先生也一直醉了近兩天。但是他還是清醒的,只是礙於陰酒傷身所以動彈不得。只能就這麽躺著,好在劉妻心好,讓我爺爺直接把他拉到朱家坎,要不就出了大事。因為昨晚劉先生拼進了全身的氣力方能把福字給我爺爺。要是再晚些,只怕現在我爺爺和奶奶已經遭到不測。

我爺爺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是感謝兄長就命,另一方面則是知道了兄長只有五年可活後心裏不是滋味。

劉先生擺了擺手說老弟不用擔心,這都是命中注定的。等下酒足飯飽後便幫你破去此劫。

我爺爺激動的說:“可是我怎能再讓兄長幹這減壽的事兒啊!”

劉先生一杯酒下肚,笑著說:“正所謂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況且我劉樹清自小學道,不敢說有普度眾生的心態,但是也是坦坦蕩蕩。從未做過一件虧心之事,只是命裏當有此劫。老弟不必在意,我們自家兄弟的事兒我要是不管的話,即使我再能活五年,也只會活在自責之中。”

我爺爺和奶奶聽劉先生說完後感動的熱淚盈眶,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只能不住的給劉先生夾菜倒酒。

一頓飯吃罷,劉先生也不拖拉,直接讓我爺爺帶他去看看那天弄死的胡子扔屍的地方。我爺爺就領著劉先生來到了後山,這裏的後山叫做“一刀砍”。本來就不算太高,聽說以前有一年地震,把這山震成了兩截,一半山體倒了,而另一半卻完好無損。所以打眼望這山,就好像是被人用刀砍成兩半似的。由於前天剛下過雪,山上的積雪已經及膝那麽深,極其不好走。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了扔屍體的地方。我爺爺卻發現了不對。因為怎麽可能扔了兩天還沒有被野狼野狗啃食呢?

劉先生示意爺爺先冷靜,兩人上前把屍體旁邊的積雪清了清,就在這功夫,劉先生便發現了端倪,他發現這具屍體的肚子很鱉,按理來說被食物燙死的人的肚子都是鼓起來的。他把屍體的衣服一扯,頓時面如鐵青。

只見這具屍體的肚子早已被掏空,一只一尺多長的黃鼠狼卷曲著臥在裏面,肚子鼓鼓的,它的頭死死的叼著屍體的食道。形成了一副極其詭異的畫面。

我爺爺見到此畫面後被嚇得叫不出聲,只感覺到後背滿是冷汗。劉先生忙掐指一算,其中緣由便知曉了個大概。他把屍體的衣服又從新蓋好後對我爺爺講道:“這事兒麻煩大了”。

聽到劉先生講出此話後我爺爺緊張萬分,忙問這是怎麽回事,劉先生恨恨的說:“常言道,亂世之中必出妖孽。這畜生便是這山上成了氣候的黃皮子。但是狐鼠之輩難有人化之術,狐化人要戴人顱拜月,黃皮子則是鉆人身腹之中操其行走。這屍體可能就是這附近的胡子,被禍害死了後成了這畜生的傀儡。可能是下雪的關系,它就下山尋食。想不到被你所殺,黃皮子報復心極重,你們夫妻看到的就是黃皮子的哭喪,好在你找我找的及時,要不然看到黃皮子哭喪者三日內必死無疑!”

我爺爺現在腦子裏滿是不安和害怕,但是他知道劉先生會救他們的,於是他忙大聲的說:“大哥,那你看……這可咋整啊?”

劉先生嘆了一口氣,好像欲言又止的樣子。少頃,他說了一句話:“先把它燒了吧,等會兒咱回去再說。”

劉先生把那個黃鼠狼從屍體裏拽了出來,讓我爺爺找了些松樹枝給燒了。那具屍體劉先生說他也是苦命人死後等不到安息,讓我爺爺先把他用雪埋上,日後親自為他選塊墳地,這是積德的事。這些事做完,日頭也就晌午了。兩人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