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圍殺

他說完,示意我們拿出槍,隨後走到波粒兒等幾個土著跟前,一聲不吭,握著土著的手教他們拿槍,我們之前用過,魯西等人也明白槍的用途,上手很快,只是準頭就不清楚了,我明白,鬼魂陳這是準備要開火了。

我們一行人,一共九人,槍支充足,那群狩獵的大概十來人左右,手裏的武器都很原始,一但走遠,我們九人圍攻上去放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全部殲滅。

我沒殺過人,但白人的死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裏,如果不殺他們,接下來死的就是孫二,就是那些被關在棚子裏的人了。鬼魂陳面色很平靜,無論在何種關頭,下怎樣的決定,似乎都不能對他的心智產生動搖,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擁有像他這樣堅如磐石的心智,或許一輩子也不會有。

很快,幾個土著人上手了,我們一路跟在後面,那幫土著也遠遠的跟著孫二,孫二身形特別快,在附近不斷奔跑,似乎是在吸引獵物出來,很快,我們離部落的聚集地已經很遠,鬼魂陳立刻沖我們打了個手勢,我們按照原計劃分散,開始形成包圍的勢頭。

土著人的警覺性比較高,但我們離的很遠,比較槍是遠射程武器,距離不會對我們造成影響,而且那幫土著人是聚在一起的,目標很大,只要瞄準那個方向,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打死幾個,他們一直沒有發現我們,很快,我們挪移到了預定位置,按照計劃,由鬼魂陳領槍,他一開槍,我們就朝著土著人聚集的地方掃射,保準一個都跑不了。

我握槍的手有些抖。

別笑話,我殺過魚、殺過鳥,也誤殺過人,但從來沒有幹現在這樣瘋狂的事,就像電視劇裏,小日本鬼子射殺村民一樣,雖然性質不一樣,但殺人就是殺人,沒有心理負擔是不可能的。

這幫土著人身懷秘術,是鬼魂陳都難以對付的,稍有放縱,我們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禁地,恐怕下一個躺在陷阱裏的,就成了自己了。

我一個人站在一個位置,槍瞄準那幫土著,精神高度集中,聽候鬼魂陳的信號,猛然,只聽砰的一聲槍響,我眼一閉,立刻開槍。

我手裏的是82式9毫米微型沖鋒槍,特點是輕巧易於攜帶,屬於近年來的新貨配備三種彈匣,最多可達40發,用來對付這些兵器原始的土著,簡直太容易了,整個過程我都是閉著眼睛的,耳裏除了槍聲,便是人的慘叫聲。

整個過程十分短暫,須臾間,槍聲猛然一收,我也跟著停槍,再看向之前的地方,只見那個位置草木殘敗,鮮血順著植物葉片淋漓而下,隱約能看到倒在植物中的屍體。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感覺,大腦裏嗡嗡作響,渾身軟趴趴的。

這時,鬼魂陳和大齙牙等人已經從藏身處走了出來,朝著那個血淋淋的地方而去,楊博士臉色也白的不像話,她和我對望一眼,嘴角帶著一絲苦笑,頭上的花環也早已經不知所蹤,頭發散亂,看起來十分狼狽。

另外五個土著人也目光發直,顯然,槍支這種武器的力量讓他們感到震驚,對於這些土著來說,死亡時刻不再,因為爭奪領地而死,在捕獵的過程中被猛獸襲擊而死,生病而死,死亡對他們來說司空見慣,因此他們的目光並沒有關注那些被我們圍殺的人,而是直勾勾盯著自己手裏的槍,目光有敬畏,又激動,充滿了對強大力量的渴望。

鬼魂陳和大齙牙已經走到了屍體堆裏,我和楊博士沒辦法矯情,事情已經造成了,現在躲起來也不是我的個性,便咬著牙走過去,整個景象慘不忍睹,鬼魂陳的表情依舊冷漠,漆黑的眼珠子似乎比平時更為幽深,他蹲下身,將其中一個人頭頂的號角摘了下來,隨後依照楊博士記錄下來的圖譜,開始吹奏。

我不知道這小子還懂音樂,總之吹的挺像那麽回事,片刻間,我們便聽到一陣植物摩擦的聲音,隨後孫二出現在了我們跟前。

鬼魂陳號角聲一停,孫二也不跑了,直勾勾的盯著我們看。

他曬黑了很多,整個人瘦了一圈,從神情來看很正常,但就是盯著我們不說話,我不確定他是死是活,也顧不得腳下的死人了,立刻去探他的脈搏,好在脈搏還在跳動,我又叫他的名字:“孫二?”他不吭聲,我想了想,道:“孫邈?”這下老二總算動了一下,但就跟沒有看見我們一樣,只在附近來來回回的走動,形似站崗放哨。

我想起鬼魂陳之前的舉動,立刻用水壺往他臉上澆水,將上面的顏料抹去,這一抹,孫二直勾勾的眼神慢慢恢復了焦距,最後定格在我身上,聲音沙啞的自言自語道:“我在做夢,我肯定在做夢。”他使勁兒揉自己眼睛,我被氣樂了,道:“不是夢,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