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雪嶺妖圖 第九章 意外來客

我們弄出的動靜有些大,不遠處幾家住戶的房間相繼亮起了燈,此刻,地上那東西已經被壓扁了,一動不動,也不知還能不能作怪。

等了片刻,不見那東西再爬起來,我和鐘恭小心翼翼的下了車,湊近一看,那玩意兒已經被絞壓成一團黑色的肉醬,肉醬之中,露出一個黑色的石頭樣物件,我看出來那是屍玉。

這玩意兒晦氣的很,玉歷來有養生的功效,但浸了屍氣的玉被稱為死玉,帶著不但不會養生,反而會讓人身體不佳,容易生病,從迷信角度來叫,就是死氣重,從現代醫學角度來講,大概是死玉上面細菌太多,所以不適合活人把玩。

吞金暴露出來,說明這粽子是徹底完了,我不由松了口氣。鐘恭看了看不遠處亮起的燈光,說“咱們鬧出的動靜夠大,快清理一下,別被人發現了。”趁著還沒人過來,我和鐘恭將那堆爛肉用探鏟弄到了不遠處的花叢裏,緊接著將車停進院子裏。

這會兒沒了粽子,竇琳的記憶力也恢復了,想起了大門的密碼,眾人將鐵門鎖上,回到別墅裏關了門窗,只留下一盞燈觀望。

須臾,見有保安在大門外的路上巡視,看了一圈兒,又回轉過去,直到燈光漸漸熄滅,眾人才徹底放下心來。我看了看手表,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也沒了睡意,洗了個澡,收拾了裝備,外面也差不多蒙蒙亮了,我決定先去醫院一趟,如果豆腐有了好轉,那麽這事兒也算完了,至於他事後要不要報復一下竇老頭子,還得他自己做主才行。

我也沒再理會竇琳,和鐘恭一大早去了醫院。豆腐果然精神好了許多,雖然因為近日的折騰顯得有些虛弱,但已經沒有惡化了,於是我便辦理了出院手續,三人在中午時回到鋪子裏。在車上那段時間,我將昨晚的經歷對豆腐言明,將其中的來龍去脈也說與他聽,緊接著道“趁著鐘恭和陰陽狐還在,你說怎麽辦吧?”

豆腐沉默不語,片刻後,說“算了。”

鐘恭搖頭,不予苟同,說“你也太大度了,陳兄弟為了救你,昨晚差點兒沒被那粽子給弄死,就這麽放過那老小子,也太便宜了。”

豆腐看著我,神色有些遲疑,我太了解他的性格了,淡淡道“自己決定。”

豆腐於是說“我想,如果我遇到這樣的事兒,我爸也會那麽做的。老陳,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我能理解豆腐的意思,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換個方式想,這次我為了救豆腐,將地陰煞散出去,雖救了豆腐一人,對於其他人來說,豈不也是罪大惡極?

這就是人,自私是本性,世間的人性沒有善惡之分,善與惡,只能用道德來衡量。

我也沒有對豆腐的決定表示不滿,三人沒再多說什麽,收拾東西,辦理了出院手續,驅車回了鋪子。鐘恭第二天就帶著陰陽狐回北京了,豆腐在樓上養病,我和獨眼龍看鋪子。

算一算日子,離那天和季老板會面也有一周了,也不知他那朋友從國外回來沒有,我想了想,決定再等兩天,要再沒消息,就得上門拜訪一下了。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無奇,托豆腐的福,為了照顧病號,我們三人這幾天夥食開的比較好,都給吃饞了。

一轉眼要進入十月份了,不過深圳這邊天氣熱,這會兒大部分都依舊穿著短袖,北方這會兒,應該已經是長袖加外套了。一般這個季節,深圳的天氣是最好的,不冷不熱,日子很愜意。

我買了一些古董雜志給自己充電,豆腐恢復的很不錯,抱著素描本,拿著支鉛筆,對著一個西貝的八寶葫蘆瓶刷刷刷的畫,獨眼龍在對面玉器店串門子,仿古的青石板街道上比較冷清,還沒到周末,古玩城一般都這樣。

我正看到一半時,豆腐一直很有節奏的刷刷刷的繪圖聲停了下來,由於習慣了這種節奏,他一停下來,我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卻見豆腐抽了抽鼻子,目光如狼似虎般盯著店門口。

我順著他目光一看,心裏咯噔一下,悠閑的心情霎時間沉了下去。

門口站了一個人,是呂肅。

嘶……他怎麽突然冒出來了?難道是季老板那邊給通了風?

我們跟呂肅打交道都是在下鬥的過程中,因此留下的形象是個穿著戶外服,腰後背著一把大刀,笑容溫和的中年人。但這會兒,他穿著一身休閑服,白色的t恤,雙手擰著塑料袋,裏面是幾個打包塑料盒,有點兒像個送外賣的。

豆腐比我更快迎了上去,他是呂肅的狗腿,一直替呂肅辯護,認為其中一定有誤會,這會兒看見偶像駕到,別提多高興了,就差屁股後面長條尾巴搖了。估摸著是考慮到我的感受,豆腐笑臉一收,咳嗽兩聲,說“真是的,來都來了,帶什麽禮物嘛……好像是悶生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