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第二十八章(第2/6頁)

這幾下只在兔起鵲落之間,那人想往後退,到底遲了一步,碎玻璃插在脖子邊上的動脈上,鮮血很快湧了出來,鐵梭目眥欲裂,大吼一聲又是一鐵鏈甩過來,季棠棠來不及躲,心一橫,把那男人拽過來擋在身前,就聽一聲悶響,鐵鏈正甩在那人頭頂上,硬生生把頭頂給砸豁下去一塊,乍一看,像是頭被從中間給劈開了,連腦漿都出來了。

鐵梭手腕一擡,鐵鏈頭嵌進那人腦袋太深,居然把那個人的身體也給帶起來了,從季棠棠的角度看,那人面目詭異,滿頭的血和腦漿,像是個提線木偶,她頭皮發麻,連腿都軟了,想也不想,拼盡全身力氣逃了開去,身後又是一聲巨響,鐵鏈甩在水泥地上,砸出一道一指深的凹痕。

季棠棠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或許是她經歷過的兇險還太少,她到底還是把人的下限想的太高把情形想的太簡單了,鐵梭不是個普通的只有幾分蠻力只會幾手拳腳的保安頭子,他的鐵鏈使的太好了,鐵鏈在他手上,像是長了眼一樣,指哪打哪,先前那男人,算是被鐵鏈砸中一擊斃命的,但凡她有一個不小心,被鐵鏈給掃上那麽一下子,非死即傷。

而鐵梭顯然是下定決心不給她活路了,一手鐵鏈舞起來呼呼生風,周圍一丈方圓全是禁地,被鐵鏈砸到的地方,要麽椅翻架倒要麽墻屑亂飛,季棠棠很快就被逼進了死角——如果掙脫不出鐵鏈的肆虐範圍,以鐵鏈本身的重量和鐵梭的這股蠻力,她幾乎可以預見到自己會被鞭打成怎樣血肉模糊的一團,拼著受一次傷,她也必須得從這個包圍圈裏突出去……季棠棠心一橫,護住頭部要害,向著鏈圈不那麽密的地方咬牙撲了出去,身子還沒落地,左腿小腿一陣鉆心樣痛,痛的渾身肌肉痙攣,面部的神經抽搐,咚一聲就栽在地上,眼睛都看不清楚了,這一鐵鏈下的實在太狠了,衣服連著皮肉一起破開了,肉往外翻著,一時間不見血,只有白色的部分。

鐵梭撲了過來,膝蓋壓住她的腿,一把把鐵鏈從她腿上抽出來,季棠棠眼睛充血,身子又是一陣抽,鐵梭嘿嘿冷笑幾聲,把鐵鏈繞在季棠棠脖子上,抓住她的頭發把頭給擡起來,然後又重重撞回地上。

這也是他的慣用伎倆,要把女人打的沒有戰鬥力,失去鬥志,再不反抗。

季棠棠呼吸都弱下去了,腦子被這麽一撞,感覺所有的器官都移了位,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起來,看東西像是哈哈鏡一樣詭異的變著形,鐵梭長長松了一口氣,從她身上站了起來,舉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一條腿在流血,時不時痙攣,嘴唇微微翕動著,身體上的痛楚來的太強烈,整個人似乎都沒有意識了,眼睛繼續充血,透過蒙著的一層血霧,她看到鐵梭脫了褲子,露出醜陋的陰莖。

鐵梭俯下身子,湊近她猙獰地笑,伸手拽了拽鐵鏈,像是牽扯一條要死的狗,他拍打季棠棠的臉,強迫她清醒,說:“你看好了,老子現在搞你一次,待會勒死你,老子還奸次屍,再然後把你拆成一塊一塊,老子親自把你拿去燒了。”

說著就扯開了她的衣裳,他獸性大發,一埋頭,狠狠咬在她肩膀,新鮮溫熱的血湧進口腔,讓他莫名的興奮和燥熱,就在這時,季棠棠忽然模糊地說了句什麽。

鐵梭擡起頭,咧嘴時,牙齒縫間都帶著血絲,他獰笑著問了句:“你說什麽?”

季棠棠嘴唇翕動了一下,居然朝他笑了笑,鐵梭有點意外,他伸手捏住季棠棠的下巴:“你說什麽?”

季棠棠喉底發出奇怪的聲音,像是在笑,她的眼神由最初的痛楚漸漸轉為陰冷和淩厲,迎著鐵梭的目光,慢慢張開了嘴唇。

鐵梭忽然就明白整件事情怪異在哪了:季棠棠從進這個門開始,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她的嘴裏,含著什麽東西,青白色,卻又看不清楚形狀。

鐵梭猶豫了一下,他覺得湊的有點太近了,不管她嘴裏是什麽,自己最好還是離開點去看——只這零點一秒猶豫的功夫,季棠棠忽然使盡最後的力氣把頭撞了過來,她的唇齒間迅速移出一枚尖利的骨釘,準確無誤地撞進了他那只還能看東西的獨眼。

第二次被異物硬生生戳進眼球,絕望來的比痛苦更強烈,鐵梭慘呼一聲,伸手去摳那枚骨釘,手還沒觸到,突然驚恐地發現骨釘好像是蛇一樣的活物,居然自行往裏硬鉆!

血色瞬間浸滿整個眼球,鐵梭慘叫著抱頭往後栽倒,居然沒有立刻看不見東西,最後還能視物的瞬間,模糊帶血的視線中,恍惚看見桌子上坐著一個女人,皮膚風幹一樣起皺,薄薄的一層貼著骨頭,骷髏一樣的頭上長著枯草一樣的長發,腳蕩在桌子底下咧著嘴向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