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咒(一)(第3/4頁)

  他又露出一貫的鄙視眼神,搖著頭說:“你當我是算命的啊?不過你如果一定要推算,這個倒真的可以算出來。”

  說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和他一起走到寫字台旁。他從書架上翻出幾本書,然後又拿出一支筆來。他翻開書指著其中的一段說:“這裏面寫到的是佛教中的八苦,其實道教亦然,只不過在最後一苦上有區別而已。所謂的八苦,你可以看作是一個直線的過程,它們是陸續發展的。我打比方說一個生靈,生而為人,所以會病,接著會老,然後就是會死,這其中會有愛離別,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等各種苦難,但是總體來說依然是有一定規律的,所以一般的修真者他們第一個會是生,體驗十月胎獄之苦……”

  我聽到這裏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於是打斷他的話並提出疑問道:“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說的,我第一個遇到的應該是生之苦?我並沒有體會到什麽怪異的十月胎獄苦啊?”

  他突然意識到什麽,然後疑惑的問我:“你過去沒有遇過類似於被長時間困在一個狹小的通道裏的經歷?可能類似鬼打墻或者什麽?”

  我費力的思考了半天,鬼打墻我是遇見過,但是像這樣的還真的沒有。於是我搖頭道:“沒有,如果遇到了我會記得的,你想想這種情況肯定會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不是說忘就能夠忘記的。”

  他一時間張著嘴巴“啊”了半天,好像沒有猜到我會如此回答,接著他又自言自語的嘀咕了半天,最後才又不死心的問道:“你確定你沒有遇見過?”

  我也不回答,抿著嘴巴看他。他終於認命的低下頭嘆了一口氣,並皺著眉頭在紙上寫了八苦,然後在上面反復的畫著箭頭,但是又馬上否決般的劃掉,重新畫了其他的箭頭,接著又有一些我不明白的字出現在上面,他時不時的敲了敲筆又把那些東西劃掉。

  我嘆了一口氣說:“會不會咱們都搞錯了,根本沒有什麽局,玲園的事很有可能是醉迷草的幻覺?”

  聽到我說這句話,突然他臉色大變,甚至我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也在輕微的顫抖,而他的嘴裏則不停的嘀咕著說道:“不是局,不是陣……”最後他放下了筆,扶著額頭說:“我少考慮了一種可能性,這個……的確可能發生在你的身上。如果我的估計沒有錯,你遇見的可能並非是修真的八苦陣,而是真正的詛咒……一個本不該存在的鬼咒。我的天!如果真的是那個,我們就遇上大麻煩了!”

  白翌馬上翻開其他的書籍,又從床底下拖出像板磚一樣厚的書,他看了看書又看了看我。最後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怎麽會這樣……這個東西沒有存在的可能啊!”

  書翻的越多,他越是慌亂,連額頭上都開始滲出了冷汗。他一緊張,我也跟著莫名的恐懼起來,心裏七上八下的想了很多……連白翌都覺得難以應付的事情,可能真的非常棘手。最後他幹脆放下了書,拿起外套說:“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下,可能很晚回來……不對,可能我早上才會回來,總之你不用擔心。”說罷,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匆匆的跑了出去。

  我看著他的身影,居然匆忙到連門都忘記關上,在我還來不及再想與他說些什麽的時候,他就已經“噔噔”的跑下樓去了。而我則只能走回到寫字台前,拿起白翌留在桌子上的紙頭觀看,那紙上被他劃了許多的箭頭,非常的雜亂無章,好像是一副奇怪的抽象畫。亂七八糟的箭頭最終都指向最後的一苦,但是白翌卻將其全部都劃掉了,這代表他否定了自己所寫的一切內容。也就是說他前面所告訴我的那個什麽陣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那麽他那麽慌張又是什麽原因?我放下了紙,依舊對此感到莫名其妙。

  凳子上還放著那本白翌最後翻開的書,我於是也順便拿起來翻了幾眼,發現這是一本記錄古代奇門遁甲陣法的印刷本。我回想著白翌前面說過這是一個陣,但是後來他又改口了,說是真正的詛咒。我翻了幾頁,上面稍微能看懂的也就只有一段文字,那段文字寫的是:“天九,地一,風二,雷八,山六,澤四,水七,火三,萬物皆有兩儀而化,後有四象,再成八卦。而萬物皆可變之,山澤河川,乾坤艮離,皆為變化而變,無無變之事,故而人生有八苦,千載萬難,無定數,難捉摸,入三途不滅得真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