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咒(一)

  所謂人生皆苦,起念即苦,思動亦苦。尋樂之後就會為自己的欲望付出代價。於是生而為人,降世於娑婆紅塵,世間無常,傳瞬即逝,半點不由人所能控制。故而世上存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

  這是佛教與道教共通的一個理念,是人都會受這些苦難。我奶奶過去曾經那麽告訴我,人是被束縛著的,沒有人可以擺脫命運,因為出生的那一天唯一注定的結局就是死亡,放得下是死,放不下也是死。

  終於回到住處,甩下行李後我什麽都不想做,整個人就趴在床上猶如一灘爛泥,原來這樣安安穩穩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是如此的幸福安寧。我閉著眼睛想要感受到片刻的寧靜,但是因為所謂的“局”已經開啟,讓我無時無刻不處在一個未知的不安中,即使躺在床上也仿佛感到自己仍在無限的下墜一般。

  但是事情明顯沒有朝著我猜測的方向發展,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好多天。白翌安頓了月靈和那幫子學生,我們兩個則過回了正常的生活,誰都沒有再提起那個所謂的局,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我們去玲園之初。其實很大程度上來說,我的安心完全建築在白翌的正常上,對於之前發生的事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我也不必那麽耿耿於懷,否則這樣過日子太累。白翌也沒有解釋為什麽那次會對我做出那樣的事。只不過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的微妙,我有時會不自覺的去在意他的一些小細節,這讓我都會覺得自己很好笑,自己又不是個女的,這樣矯情的心態實在是太可笑了。不過,他不說破我也不會主動去問,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感情再怎麽都不會像那些小孩子一樣的懵懂,況且我們都是同性,在這點上實打實的說,我還真是十分的介懷。許多的事情不說破是給大家都留有後路,而且我也覺得現在這樣的相處方式是最適合我們的。

  “兄弟”這個詞變得微妙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星期,我身邊連半點異樣之事也沒有發生,這讓我懷疑白翌口裏的局是不是真的存在。人就是這樣一種動物,恐懼災難的到來,但是如果災難沒有如期而至,那麽又會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今天是我休假的日子,白翌依然要上課。我一個人蹲在宿舍裏開著電腦,一陣菜刀亂坎後,那個□的大BOSS終於被我們二十五個猛男給推倒了。其實我最近總感覺身體有些虛弱,和過去年少輕狂的革命本錢沒得比,玩了幾個小時的遊戲竟有些吃不消了。於是我點上一支煙,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其實我是抽煙的,不過沒什麽煙癮,過去大學的時候宿舍裏哥們一起聊天時才會來上一只,而平時則只有在特別累的情況下,我才會抽上一支解解翻湧而上的困乏。但是進了宿舍後,我發現白翌幾乎是不抽煙的,於是連著我也想不起要抽,幾乎都快要戒掉了,可不知道今天又是怎麽回事,我居然又想起了煙。

  再一次進入副本需要等一段時間,我叼著煙準備去一次廁所。看著廁所裏的鏡子,我忽然發現自己的頭發又長了不少。說起這頭發生長的速度那實在是太誇張了,我記得自己明明前幾天剛剛去剪過,難道這是要我去剃一個寸頭?想想,也並無不可嘛,這樣說不定看上去更男人點,就算被人嘲笑像勞改犯也好過被誤認為是女人。如此仔細的觀察著自己,便感到自己的身型似有消瘦的跡象,但是踩在稱上量了一下……不但沒輕反而還重了一點,看來這一切還得歸功於白翌的夥食改善計劃。

  我隨意打開了幾個網頁發現內容極其無聊,絲毫沒有能夠引起我興趣的東西。吸了一口煙,大腦裏忽然又想到了那個所謂的局,我現在對此已經沒有什麽所謂的恐懼和不安,反正沒有怪事就沒有威脅,我思考問題的原則向來是能簡則簡,絲毫不會將其復雜化。於是,我抱著娛樂和以後有機會與白翌聊天討論話題的目的,也開始在網上查找有沒有關於那個所謂的局的線索。

  我和白翌不一樣,他找線索是靠書靠本靠古籍,我是直接百度,LOOGLE加雅虎的去搜索,網絡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線索庫。我快速的輸入了所謂的“四苦”,但是怎麽搜也沒搜到些真正有用的東西,於是我變換了思維的角度,敲了“八苦”繼續去搜。這一次果然跳出了很多的東西來,但是我點開一看發現和我遇見的事情根本沒有絲毫的聯系……仔細想想,也可能是我搜索的渠道有問題,沒有找對門道的結果,看來看去自然也就那麽幾個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