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湖(四)(第2/4頁)

  白翌把我拉了起來,我估計我現在一臉的土,但是也管不了這些,那個背對我們的假白翌,依然沒有動靜,白翌對了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們慢慢的朝後退去,我死盯著那個背影,發現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種沒落的悲哀。樹林子裏發出了水猴子淒厲的吼叫聲,聲聲刻入我的腦膜,仿佛就是在水底最後求救的那些亡靈最後的悲鳴。

  我顫抖的握著口袋裏的玉劍格,低聲的對白翌說:“你不是說他白天不出來的麽!”

  白翌也有些吃驚,他說話的聲音失了以往的淡定,顯得有些急促他說:“這家夥實在不得了,他根本不要命了,他白天出來一次,就得消耗他所有的元魂啊。”

  從那人的身上傳出了類似嘆息的聲音,好像他最後的賭注失敗了。不過他也真夠可以的,照白翌那麽說,這個鬼已經抱著和我們同歸於盡的心態了?這種偏激的鬼我還是頭一次見過。如果真的是一個人,也必定是亡命之徒啊!我謹慎說:“老白,你看我們安全退出去的可能性是多少?”我並不是那種不怕死的人,但是這個時候我居然特別的冷靜。好像越是危險,我反而越是安靜。我心裏咋舌:這不會就是等死的感覺吧……

  白翌沉默了片刻,他嘆了一口氣,仿佛做了一個決定。他點了點頭說:“這個東西已經沒有原來一半的能力了,估計他所有的元魂都是依附在古劍上的,古劍不完整了。等於他留下的那麽點點的怨氣也要守不住了。”說完他站住沒有再退,反而拉著我往前走。我依然有些害怕,幾乎是被白翌拽著往前蹭的。

  鬼依然只是背對著我們。但是他似乎在忌諱什麽,肩膀抖動的更加厲害。這讓我心中有了些底氣,但是我依然用眼角留意這四周蠢蠢欲動的水猴子。好像這個鬼不能對我們產生直接的攻擊,於是最大的威脅依然來自那些躲在暗處的水猴子。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水猴子一看那個鬼失勢之後,一個一個十分的焦躁,齜著牙,對著那個鬼就在鬼吼。聲音刺耳的我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我看了有些不明白了,拉著白翌問:“那些水猴子不是他的手下麽,怎麽個個感覺和他深仇大恨似的?”

  白翌冷靜的看著四周,神情十分的嚴肅。他說道:“當然是深仇大恨,那些水猴子恨不得咬死這家夥,他害得那些淹死了的冤魂不得升天,控制著它們守著這個湖。按照人類的說法就是,暴政統治,官逼民反。”

  我不關心關於鬼界的農民起義,這個時候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我對這白翌說:“趁他們內訌,咱們快跑吧!”

  白翌沒有聽見我這句話,把我攔到自己的身邊。然後對著那鬼說:“現在的情況能讓你安然脫險的也只有這塊玉劍格回到你手中了。”

  男鬼側身點了點頭,即使被那麽多水猴子包圍著,但是從他的反應上依然感覺不到很大的恐慌,反而有一種臨危不懼的氣魄在。我不禁欽佩這個所謂的鬼王。

  但是剛剛欽佩起來,一只水猴子就跳了出來,拼命的朝著那個鬼咬了過去。鬼的動作十分迅速,一個閃身,手上刀光滑過,那只沖出來的水猴子就被他斬首了。頭還保持這張開嘴巴嘶吼的恐怖表情,卡在半當中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很快的從它的身上就冒出了一陣濃稠的黑水,最後整個猴子仿佛是被化掉了一般,只留下了一灘水。

  四周的水猴子看到同伴居然如此慘死,一個一個叫囂的吼著,但是沒有一個敢再沖出來的。雖然我看到這家夥的身手了得,估計取人首級也只不過是手起刀落,不過,如果一群猴子一起上來,任憑他獨孤求敗,也只有被撕成碎片的份。

  白翌斜眼看了看那灘水,不像我那樣被嚇倒,眼神中多了些許的肯定,好像他以前的推測得到了證實。 白翌鎮定的對著他說:“既然如此,我們都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東西可以還給你,但是你要放我們走,對我們來說這只不過是一塊石頭。”

  我沒有想到白翌居然如此直白的說出了條件,顯然這話男鬼聽了進去,他低頭思索了片刻,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很年輕,但是感覺語調十分的古怪,如果不是這特定的環境,我說不定還會覺得好笑,但是此刻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關系到我們的生死。

  但是奇怪的是他說的話是從石碑裏傳出來的,而非他本身,他陰冷的說道:“神物交還於吾。”

  我感覺他在唱大戲,但是幸好還聽得懂,既然肯開口就有交談的余地。我也接著說道:“你所說的神物是不是就是鉤月劍上的這塊玉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