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酒淚(下)(第2/4頁)

直到一只夜壺咕嚕嚕的滾到了他的身邊,他也沒有發覺,那只夜壺正是他們來到瀛洲時在這小屋之前發現的第一樣事物,陳摶說,這裏面裝著兇神太歲,對於太歲,之前的兩人都沒有什麽了解,但是現在卻不同了,可以說,燃西以及張是非他們的悲劇,同這家夥有著割不斷的關系,正是因為它的皮,所以才會演化出諸多卵妖,所以他們才會有這麽多的下場。

那只夜壺之前根本連動都不會動,但是現在居然滾到了這邊,真是匪夷所思,不過,似乎只是這一點距離的移動,已經是那只尿壺的極限了,以至於它現在倒著扣在地上,一動不動。

雖然它停止了運動,但是那尿壺之中久違了的沙啞聲音卻傳了出來:“嘿嘿,小哥,你很傷心是麽?”

這個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諷刺,但是卻掩蓋不住一股疲憊,張是非沒有說話,依舊低著頭一動不動,那夜壺見張是非還不答話,也沒像之前那般的惱怒,只見它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不好受吧,嘿嘿,我早就料到了,在那吳……天殺的命運來到這裏的那一天我就料到了,你不會有好下場。”

經過了漫長的睡眠,與鉆心的痛楚之後,又一次聽到了命運這個詞後,總是張是非心中一片空白,但是他也如同條件反射一樣輕微的顫抖了一下,但是,卻依舊沒有言語,而那只夜壺似乎也發現了他這的這一輕微的動作,便嘻嘻的笑了笑,然後用尖銳沙啞的嗓音對著張是非說道:“怎麽樣,要不要跟我合作,放我出來,我可以幫你找到他,而他應該對你也沒有防備,你加上我,咱倆聯手幹掉那個娘賊的命運,然後我還可以幫你救活你那小美人兒,如何?”

張是非動了,只見他聽到了這夜壺的話後,竟然擡起了頭望了望那夜壺,而那夜壺中的太歲頓時大喜,心想著八成這次可真有戲了,想想它被封在這只尿壺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月,如今終於要重見天日,它又怎能不欣喜?

可是它卻不知道,此時除了張是非之外,那小小的木屋之中,似乎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它。

而出乎意料的是,張是非只是茫然的望了望這只夜壺,然後竟又低下了頭,還是一句話都沒說,那夜壺不想好不容易盼來的機會,竟然又是一場空歡喜,於是它便慌忙說道:“難道你就不想報仇麽?難道你就想這麽被玩弄?難道你就不想……不想救你心愛的女人了麽?”

沉默,張是非沉默了,而那夜狐見這小子竟然好像是塊兒榆木疙瘩一般一動不動,不由得控制不住發起了怒來,只見它對著張是非吼道:“廢物!你真就是廢物,廢物師父教出來的廢物徒弟,就跟你那廢物師父一樣一點骨氣都沒有!虧了老子用這麽多年攢下的氣用來跟你說話,活該你……等等,嘿嘿,你是不是心裏還有期望呢啊?”

那只夜壺罵了幾句之後,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以至於話還沒有罵完,竟突然語風一變,然後嘿嘿嘿的冷笑了起來,只見他對著張是非說道:“我告訴你,不管你心裏想的是什麽,也不管你的心到底死沒死,這話都要跟你講,你以為現在是真實的,其實虛假依舊存在,不要以為那個只懂睡覺的家夥會幫你,告訴你吧,他一直在騙你!從你到這裏開始,就注定了要一直活在謊言之中,其實他根本就不是什麽陳摶,我才是真正的陳摶!明白麽?只有我才能幫你!!相信我,把我救出去,我會幫你搞定一切……”

這只夜壺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嘮叨著,可是那張是非卻還是無動於衷,那只夜壺似乎也發現了現在的情勢有些棘手,於是它便強忍著心中的不快,然後把語氣又軟了一大截兒,只見它對著張是非說道:“看你不說話,是不相信我麽?這也難怪,你肉體凡胎,始終看不清真相,好吧,那我就跟你解釋一下,來證明我的話才是對的,我們的事情要從那千年前……”

“你,能不能安靜一些?”張是非終於開口了,只見他面無表情的望了眼那只夜壺,而那只夜壺見張是非終於開口說話了,心中頓時大喜,只道是這小子終於動心了,如此的機會,它哪能放過?只見它慌忙對著張是非說道:“你終於開口了,相信我,給我些時間,我會告訴你真想,怎麽樣?”

張是非搖了搖頭,雖然他的心中一片空白,但卻也不想聽這只尿壺跟自己廢話,他現在只想安靜一會兒,什麽真相什麽謊言,似乎都跟他沒有了關系,這尿壺本來就是一屁倆謊兒的主,況且張是非就連自己的事情都辦的一團糟,又哪有什麽閑心去顧及千年之前的陳芝麻爛谷子呢?

很可笑,越是逃避謊言的人,卻越是容易遭遇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