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女人

“哈楸!!!”

竹筐之中的張是非打了個噴嚏,也不知道是誰想我了,他心中想道。

此時的他正在那女人的背後的竹筐裏趴著,隨著那女人行走山路,顛簸的上下起伏,本來他見到那女人時,想問她這是哪裏,可是他悲劇的發現不管自己怎麽說,說什麽,那娘們兒根本就聽不懂。

看來自己的鳥語只有陳摶和劉伶兩個老棺材板兒才懂得欣賞吧,他心中唾罵道,一想起陳摶他就生氣,搞這麽多飛機幹什麽,還把他搞骨折了,真孫子。

方才,那女人見到他時,蹲在了他身前撫摸他的頭,女人的手冰涼涼的,有種粗糙的感覺,一看就是經常幹活兒,她發現張是非的翅膀受傷了便沒再說什麽,輕輕的把他抱了起來,放進了自己裝著野菜的竹筐中,然後便往回走去。

張是非將鳥頭從竹筐中探出,望了望周圍,女人邁著輕快的步兒行走在這山路之上,似乎在下山,那女人便走邊哼唱起了張是非聽不懂的調子,雖然聽不懂,但是旋律確實很美,有股子原生態的感覺,以前張是非對原生態這種東西一直是排斥的,那些電視上所播放的粗獷山歌,聽在耳朵裏就好像是一只被騸刀閹了的公山羊所發出之嘶吼。

可是這女人嘴中所唱的調子給人的感覺確是如此平靜,仿佛小橋流水一般的自然,又像是而是母親唱的搖籃曲,張是非望了望這兩旁下山的路,又望了望身前這女人那纖細的脖子,從衣領中露出的依舊是古銅一片,聞不到洗發水的味道,倒是有股子清香,那是青草的氣味,也不知道為何,聞在鼻子裏,感覺踏實極了。

看來自己大難不死啊,張是非心中感慨到,之前被一個老虎追,現在卻又被另一個‘老虎’給救了,難道大難不死必有艷福這句話要在哥們兒身上實現了嗎?就是長的不是自己喜歡的那種妖嬈型,算了,隨便吧……

他心中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想著想著,也就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堆稻草上,很昏暗的環境,他擡起頭發現這似乎是在一個窩棚裏面,不遠處有個土壘的鍋灶,灶坑中的柴火燒的正旺,發出啪啪的響聲。

那個將自己抱回來的女人此時正在灶坑前,鍋裏好像正在煮著湯,散發出陣陣白氣,某種誘人的香味鉆進了他的鼻子裏,使他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得救了!他忽然很感動,雖然翅膀還是很疼。

這女人心地真善良啊,他心裏由衷的想道,可是正當這時,那灶坑前的女人忽然轉頭向他看來,她的眸子即使在黑暗之中也是那般亮閃閃的,在張是非的記憶中,這種眼神似乎只有電影中的聖女貞德或者聖鬼貞子才有,那女人十分欣喜的望著他,沒有一絲遮攔,弄的張是非十分不好意思,甚至都有些臉紅了,如果孔雀也會臉紅的話。

正當張是非內心有些扭捏的時候,忽然見到那女人邊擦著嘴角邊笑著說:“嘿嘿嘿,好久沒吃雞肉了。”

張是非差點兒沒抽過去,這算啥啊!才脫虎口又入虎口啊?!

他此時死的心都有了,真的,原來這娘們兒把自己當成白條雞了,抱回來就是為了改善夥食啊?張是非發現自己悲催了,他不住的掙紮,可是他悲劇的發現自己全身就跟散架子了一般,特別是那半邊翅膀,於是他連忙大喊道:“我不是雞!真不是雞!我其實只是只長了毛兒的屎殼郎!而且好幾天沒洗澡兒了可!”

當然,此時他這只孔雀的話,聽在那女人耳中完全就是鳥語,根本就聽不懂,只不過那女人見這孔雀直翻白眼兒,便也覺得十分有趣,只見她哈哈大笑,然後說道:“逗你的啊!瞧把你嚇的。”

說完後,那女人便又轉身去料理她那鍋不知是什麽事物,留下了背後的張是非獨自驚魂未定。

嗎的,有這麽逗人的嗎?張是非心中罵道,他發現自己眼淚都快下來了,滿肚子的抱怨,不過看那女人似乎真沒有要吃自己的意思,反而哼唱起了愉快的歌兒,他稍微的安下心來,不過依舊不敢放松警惕,誰知道這娘們兒會不會變卦呢?

不多時,那女人似乎做好了飯,但是沒有立刻盛出來,反而是走出了這個窩棚,然後拿了個破碗回來,將那破碗放在了張是非面前,笑呵呵的說:“餓了吧,來,特地為你去弄來的。”

張是非看了看那碗兒,差點兒吐了出來,只見那碗中全是軟呼呼的蟲子,各種各樣兒的,有塊兒狀的還有線狀的,雖然張是非與孔雀同化了不少,但是依舊不像李蘭英那般連食用喜好都改變了,讓他吃蟲子,幾乎是不可能。

那女人放下了碗後,轉身又拿起一只碗,從那鍋中盛出一碗東西,然後坐在地上吃了起來,她發現張是非根本沒動,便又放下了手中的碗,走到了張是非身前,然後伸手拿起了一條蟲子放倒張是非嘴邊說道:“吃啊,難道你不喜歡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