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之九相

頭好痛,好難過,是不是已經掛了。

張是非心想著,不過按理來說,如果還有感覺,還就是還活著,可是不對啊,自己不是被活埋了麽?

就在這時,忽然腦袋又是一陣疼痛,啪的一聲,仿佛被什麽東西給砸了一下。

他睜開了眼睛,望了望四周,忽然又有一種想罵街的沖動。

這是哪兒?

自己前幾秒還在荒野,可是現在放眼望去卻仿佛出現在了一個深山之中,周易一片油綠,似乎也是秋天的光景,他的身子沾滿了泥土,惡臭惡臭的泥濘,使得他不由得皺了皺鼻子,然後四處打量了一下,這也是座叢林,但是絕對不是瀛洲,因為看不見惡心的竹子,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如人腰粗的大樹,樹幹之上還掛滿了苔蘚,給人一種臟不拉幾的感覺。

看來自己還是在畫兒裏,嗎的老家夥!張是非張開鳥嘴吐了口吐沫,心裏想道,這老家夥玩兒的也太誇張了吧,把我圈到畫裏來還拿地震搞我,結果把我搞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之前竟然還厚顏無恥的跟我說讓我‘看戲’,我看他大爺!

雖然之前他對陳摶還有一種苦海明燈再世父母的感覺,但是現在他覺得,這哪是什麽再世父母啊,這老燈整個一後爹後媽。

算了,在這兒抱怨也抱怨不出個鳥來,他心裏想著,還是四處走走吧,看看有沒有回去的方法。

想到這裏,他便想掙紮著起身,哪成想剛一抖翅膀,一陣鉆心的疼痛便傳到了腦子裏。

“啊!!”他叫了起來,發現自己的左膀子,也就是左手,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了,斷了!他心裏想到,怎麽會這麽倒黴!!

那疼痛刺得他喘不過氣,於是他便掙紮著起身,望著自己這耷拉著的翅膀,心中暗自苦道,這回慘了,飛不起來了。

他下意識的低頭看去,還好,兩只腳沒事兒,咦,這是什麽?

他望見了自己的腳邊上好像有個什麽東西,看上去好像是一塊兒玉做的牌子,上面拴了跟細細的紅繩兒,牌子上就像是樹皮一樣的紋理,但是此時的他卻沒有什麽閑情雅致去看什麽牌子,於是他下意識的低頭將那牌子掛著脖子上後也就沒管許多。

接下來的他要面臨更大的事情,那就是該往哪兒走,這種一覺醒來就伸出他方的感覺真的是太惡心了,他望了望四周,都是大樹和灌木叢,沒有路可走。

正當張是非感到迷茫的時候,遠處忽然又傳來了響動,張是非現在被搞的有點神經衰弱了,於是一聽響動他便全身一抖,心中想著:不會又蹦出個大老虎吧。

想到了這裏,他望著自己的翅膀,有些自暴自棄了,要是再出現個老虎那就讓它吃了算了!不活了,日子沒法兒過了!

那聲音越來越近,張是非避無可避,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只聽嘩啦一聲,身前那片灌木叢被拉開,但是卻不是老虎。

可是張是非依舊驚訝到不行,他張大了鳥嘴望著前面,因為,出現在他身前的不是別的,卻是一個女人!!

都說女人是老虎,但是此時張是非心中的驚訝卻比看到了老虎還要誇張,要知道瀛洲那破地方關了他和李蘭英半年之久,從那時開始女人這種生命體一般就只能出現在兩人的夢中了。

現在這個女人,到底是哪兒來的呢?

只見那個女人身穿著一件挺破的灰布衣褲,褲子上沾滿了露水與草汁,就跟那些公園兒裏練劍的老太太差不多,不過她看上去十分的年輕,也就二十五左右,紮著辮子,一雙眸子很是黑亮,古銅色的皮膚看上去十分健康,雖然打扮樸實也遮不住那份天生麗質,左手拎著個鐮刀,右手推開了灌木叢,身後似乎還背著一個挺老大的竹筐。

這畫兒裏怎麽會蹦出個大娘們兒?張是非詫異了,驚呆了的他只能張大了鳥嘴呆呆的望著那個女人。

而那個女人顯然也看見了他,只見她笑了一下,露出了不算很白的牙齒,然後走到了張是非的面前蹲下了,伸出了手來撫摸著張是非的腦袋,輕聲的說道:“好可憐的鳥,你受傷了麽?”

張是非望著這小娘們兒,不知道該說點兒啥好。

畫面轉回瀛洲之地,此時已經是下午了,劉伶已經回去,只剩下陳摶一人,竹林與木屋不知何時已經恢復往常模樣,而陳摶現在顯然已經沒有什麽閑情雅致睡覺了,反而一臉的焦急,一直盯著那副畫看著。

忽然畫面一顫,那一半畫上的黑熊活動了起來,然後金光閃過,李蘭英憑空出現在了陳摶面前,只見這黑熊一現身便開始破口大罵道:“我說老爹!你這也太重口味了吧!讓我盯著個死屍看了好幾天,你說你到底什麽意思?”

陳摶苦笑了一下,看來李蘭英進入畫中是遇到了‘人之九相’的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