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祭台染血(第2/4頁)

“該不會是漢朝版的戰國金屍吧?”為了給自己打氣,我開了一個很沒味道的玩笑。

老鐘這次沒有罵我,反而很難得地笑笑說:“你見過戰國金屍嗎?迄今為止大家都沒見過,都是存在盜墓者間的口口相傳,和一些古籍上的記載,誰也不知道他到底長什麽樣子,呵呵,說不定壓根就不存在呢!”

雖然他這樣化解我的緊張情緒,但是我還是沉浸在“幹屍”會動這個事情裏難以自拔。而且此次的探險已經大大超越了我們的預期,本來是尋找擅自行動的老苗,卻不料路上狀況百出,我們卻掉進了一個從來沒有被發現的漢朝大墓。

老苗,你個老渾蛋,雖然你的那個有關兒子的故事很煽情,但是小爺這次我回到地面上也要跟你算算賬。

“老鐘,我們不如回地面去吧,這裏太冷了。”我打斷了正在仔細研究甬道墓磚的老頭兒,有點心虛地建議。

“回去?”老鐘突然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們是怎麽進來的嗎?”

“怎麽進來的?”

“剛才我們倆都是被甬道那扇墓門給翻進來的!”老鐘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知道我們剛才為什麽怎麽推都推不動那扇石門嗎?那是因為那扇石門不是左右,或上下開合的。”

“那是怎麽開的?”

“石門中間有一個軸承一樣的東西,以它為支點上下翻動。我剛才仔細看了一下,那個墓室不是一個真正的墓,而是墓主人在造墓的時候供工匠住宿和吃飯的場所,而這個甬道是唯一連接工人住室和主人大墓的通道,所以采用了翻動式的進出門,這樣所有的工匠想要出去就只能一個一個地翻出去,而不可能一湧而出,可以有效地避免工人發生大規模的暴動,這個狹長的墓道則最多只能並行三人。”說到這裏老鐘突然笑了起來,“知道為什麽你剛才被獸環咬到手的時候,後面那扇石門才打開嗎?這也是一個特殊的設計,只有一個人雙手拉住獸環的時候,後面的那扇石門才能打開,那麽必須有一個人留在這裏,雙手抓住大門上的輔環,後面的人才能進去,這樣就進一步地走進甬道,僅僅為了防止工人暴動就弄出這麽多匪夷所思的機關設計,這個墓主人可謂是一個機關學的天才!”老鐘有點嘆為觀止的意思。

我不屑地撇撇嘴,心說:“什麽狗屁天才,比起我家的機關學科就差遠了!”

“可這些情況你又是怎麽知道的?”這老小子研究結果出得也太快了吧,快得有點不讓人信服。

誰知道他一努嘴:“喏,墻上都寫著呢!”

我這才發現原來甬道的四壁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一些筆畫繁復的篆字,對著看了半天,什麽也沒明白,就是覺得明顯沒有在書上和網上看到的那些篆字好看。

“中國的能工巧匠都犯一個毛病,都喜歡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或者記述自己建造的過程,寫字的這個家夥可能也是個小有名氣的巧匠,在不出工的時候把建墓的一些經歷都記錄下來,不過到元狩元年就戛然而止。”老鐘不無遺憾地說。

歷史上有很多能工巧匠都有這臭毛病,喜歡把自己的名字刻進作品裏,尤其是給皇帝做東西的工匠風氣最盛,有燒制茶壺的人甚至別出心裁地把名字燒制在壺嘴裏,也真虧他想得出來。還有個明朝時燒制杯子的工匠最厲害,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杯底,只有杯裏有三分酒的時候他的名字才顯現出來,多一分少一分,名字都不會顯示出來。可巧有一天皇帝剛好倒了三分酒在杯子裏,結果他九族就為他這個燒包行動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全被誅滅了。

我掏出一塊巧克力,偷偷地往嘴裏送,聽到這裏急忙說:“不對啊?”

正在看墓壁的老鐘被這一嗓子驚得一哆嗦:“什麽不對啊?”

“我記得你剛進墓的時候就認定這是一個典型的東漢大墓,還說什麽是為了在墓裏祭祀方便!”

老鐘看看我,點點頭:“沒錯啊!”

“可你剛才說那個工匠在墓上刻到哪一年就不再刻了?”我問老鐘。

“元狩元年啊,有什麽問題嗎?”老鐘說完這個突然恍然大悟,“元狩元年……”

元狩元年是漢武帝的年號,而漢武帝的時候漢朝依然建都長安,正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西漢時期。可是西漢時期怎麽會有這麽靠近東漢風格的墓室建築規格呢?這個問題太難了,留給老鐘去考慮吧,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吃點巧克力,恢復體力,處理一下手腕上的傷口,力爭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到回到地面上的出口。

我還記得手被扣住的時候,有兩條鮮紅細長的線從獸頭兩側分別延伸出去,詭異的姿態令人難忘,能動的東西肯定有機關,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麽機關開關,這時候竟然忘了令人恐怖的兩個黑影,抓著手電筒開始在石門的角落裏細細地尋找那兩條紅線的發源地。事實證明,這是我和老鐘犯下的最不可饒恕的錯誤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