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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亞哥陰險地向我靠過來。我已經非常習慣他那奇怪的方式,甚至都沒有退縮。
“他跟她打電話時我聽到的。”
我不寒而栗。
“我知道,”他說,聽起來又有些憐憫之意。當然,說到她我們都能彼此同情,這並不奇怪,“那是幾個月前。不管怎樣,賴利正在激動不已地談論弗萊德。從他們談話的內容判斷,我猜有些吸血鬼有兩下子。我的意思是不僅僅是普通的吸血鬼能做的事。而且那很好那正是她要找的東西有絕活的吸血鬼。”
他拖長了“絕活”的尾音,我甚至能聽出他在心裏是如何拼寫這個詞兒的。
“各種各樣的東西,聽起來是那樣。讀心術,跟蹤,甚至預見未來。”
“得啦吧!”
“我可不是開玩笑的。我猜弗萊德有點兒故意排斥別人。不過我們都心知肚明。他使我們一想到接近他就感到惡心。”
我皺起了眉頭:“那怎麽會是好事兒呢?”
“使他活命,是不是?我猜這樣也會讓你活命。”
我點點頭:“我猜是這樣。他有提到別人嗎?”我努力想要回憶起我看見過或感到過的怪事兒,不過弗萊德是另一類吸血鬼。今天晚上在小巷子裏以為自己是超級英雄的小醜們所做的那些事情我們其他人都做得到。
“他談到了拉烏爾。”迪亞哥說,嘴角癟了下去。
“拉烏爾有什麽絕活兒?超級愚蠢?”
迪亞哥哼了哼:“肯定是這手。不過賴利認為他有種魅力人們被他吸引,他們會跟著他。”
“只有那些腦殘的人才會這樣。”
“是的,賴利提到了這一點。似乎不影響那些”他停頓下來,再開口說話時頗有點兒賴利的韻味,“聽話的孩子們。”
“聽話?”
“我推斷他指的是像我們這樣偶爾能夠思考的人。”
我不喜歡被稱作聽話的人。用他這種語氣說的時候可不像是什麽中聽的話。迪亞哥本人的語氣聽起來就會好一些。
“好像賴利有需要讓拉烏爾來領導的理由我想要出事情了。”
他這麽說的時候一種古怪的刺痛感沿著我的脊椎蔓延開來,我挺直了身體:“比如?”
“你是否想過為什麽賴利總是低調地跟在我們後面嗎?”
我回答之前猶豫了片刻。我可沒料到賴利的得力助手會這樣詢問,幾乎就像他在質疑賴利對我們的命令一樣。除非迪亞哥是為了賴利這麽問的,像間諜一樣,弄清楚這些“孩子們”對他的看法如何。不過感覺不是這樣。迪亞哥烏黑鮮紅的眼睛很坦率,很容易讓人信任。為什麽賴利要在乎呢?或許其他人對迪亞哥的看法是子虛烏有的,不過是流言蜚語罷了。
我真誠地回答了他:“是的,實際上我剛剛想到了這一點。”
“我們不是世界上唯一的吸血鬼。”迪亞哥語氣凝重地說。
“我知道。賴利有時候會說些事情。不過不可能太多。我的意思是,難道我們之前沒注意到嗎?”
迪亞哥點點頭:“我也這麽認為。非常奇怪的是她為什麽一直在創造更多的同類,難道你沒想過嗎?”
我緊蹙眉頭:“呃,不是因為賴利真的喜歡我們之類的……”我又停頓下來,等著弄清楚他是否會反駁我。他沒有。他只是等待著,認同地稍稍點了點頭,所以我又繼續說下去了:“而且她甚至都沒現身過。你是對的,我之前沒這麽想過。其實我根本就沒這麽想過,不過他們究竟要我們幹什麽?”
迪亞哥挑起一根眉毛:“想聽聽我怎麽想的嗎?”
我謹慎地點點頭,不過我的焦慮現在跟他毫無關系。
“就像我說過的,要出事情了。我想她需要掩護,她讓賴利負責創造前線部隊。”
我仔細地思考了這一點,脊椎又傳來一陣刺痛:“為什麽他們不告訴我們呢?難道我們不應該有所警惕之類的嗎?”
“這麽想有道理。”他同意。
我們沉默不語地看著對方似乎過了很久。我想不到其他的了,他看起來也沒想到別的。
最後我扮了個鬼臉說道:“拉烏爾在什麽事兒都合適,在這一點上我可不敢苟同,就這樣。”
迪亞哥大笑起來。“很難爭辯這一點。”接著他的眼神掠過窗外漆黑的清晨,“時間到了。在我們變成碎片之前最好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