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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靜說:“知道了,你直接送她去醫院吧,咱們醫院見。”

我和周庸架起楊嬌,把她帶到了周庸的車上,送往醫院,在路上順便打了110。下午5點,我和周庸坐在醫院的走廊裏,等待檢查結果。

周庸:“徐哥,你覺得她的精神真有問題嗎?”

我說:“我也不知道,她的行為肯定是反常的,正常人不會吃蛔蟲卵、減肥藥,看起來像瘋了一樣。但人總有反常的時候,就像我小時候在北方,冬天伸舌頭舔鐵門,被粘住了。這種反常沒法說明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但她能打車,能訂餐。我認為不管精神是什麽樣的狀態,她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這種情況下犯下的錯誤,是需要承擔責任的。”

周庸點點頭:“你的意思是她殺了她的男友?”

我說:“別瞎猜了,等醫生鑒定完再說吧。”

過了一會兒,田靜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楊嬌直接被警察帶走了。

周庸:“是裝瘋嗎?”

田靜點點頭:“精神是有點問題,但沒到影響生活的地步。根據你們提到的那段視頻,這姑娘有殺人嫌疑,所以警方直接帶走了。”

我點點頭:“還有我們的事嗎?”

她說有,警方需要我們跟著去做筆錄。

再次聽說楊嬌的事,是過完年回來。2月20日,我和田靜、周庸一起聚餐時,田靜給我講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楊嬌和她那個健身教練男友上街時,別人總是帶著異樣的眼光看他們——她知道,沒人覺得他們般配。她下定決心減肥,和男友更般配一些——買了蛔蟲卵吃,還每天節食運動,吃各種減肥產品——她瘦得很快,幾乎每天都能瘦一斤。結果一個月後,她的男友提出了分手。楊嬌不明白,Feederism只喜歡女友變胖,一旦女友變瘦,他們就有可能變心。

楊嬌瘋了。她覺得自己減肥這些罪都白遭了,她付出了那麽多,男友卻很堅決地拋棄了她——她決定報復。她趁男友練臥推,沒人注意時,給他狠狠地加了一把力,讓他死於非命。

然後她又租了一個房子,離家出走,發和自己性格不符的朋友圈,吃大量含西布曲明的減肥藥——為了裝瘋。如果再過一段時間還沒被發現,她就不必裝了;如果被發現了,那麽反常的行為以及吃的大量含西布曲明的減肥藥,就能證明她這段時間精神不正常。這樣即使查出是她幹的,她也可以裝精神病躲過判刑。

周庸聽完自己幹了一杯,說:“我覺得比起楊嬌,那些做假減肥藥的才最可恨!像她和她男友那樣的人畢竟是個例,對社會造成不了什麽影響。”

我也同意,比起楊嬌,那些利用減肥害人牟利,依靠往藥裏加瘦肉精、西布曲明取得成效的人,才是真正的社會蛀蟲。

吃完飯,田靜打車回家,我和周庸沿著街邊壓馬路醒酒,在路邊,我們看見一輛共享單車被人用鐵鏈鎖了起來。

周庸說:“徐哥你等我一會兒。”他跑回停車的地方,打開後備廂,抽出一把鋼帶剪子,幾下把鎖著車的鐵鏈剪斷,說:“還讓不讓人好好減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