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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和田靜再次進入試衣間的時候,探測器有了反應。我在角落裏暗示田靜擋住我,在她身後,我偷偷拿出了探測器。它可以通過信號和鏡像反應來探測攝像監聽類的設備。按照現在的反應強度,這個試衣間,至少藏著三個攝像設備。

偷拍在全世界都很普遍,甚至有一條完整的利益鏈。在歐美和日本的色情產業中,都有“盜攝”這個類別。色情制作商甚至鼓勵拍攝者偷拍情人、親人,靠“臨場真實感”來吸引眼球從而達到大量販賣的目的。有人願意付錢看這種“真實小視頻”,自然就有人會做這種生意,十分鐘視頻能賣五百到一千塊。燕市就有這樣的職業偷拍團夥,拍好後統一賣給中間人,再由中間人出售給感興趣的買家。內衣店和廁所是最好的偷拍地。而且,換衣服和上廁所的時候,人的警惕性會降低,幾乎沒人會注意到越來越小的攝像頭。

我和田靜假裝是在試衣間偷情的男女,抱在了一起。假裝耳鬢廝磨時,田靜在我耳邊問現在怎麽辦。我說暫時沒什麽好辦法,先撤吧。然後我假裝來了電話,有急事,匆匆地拽著田靜走了。

出了門我打電話給周庸,問他那邊怎麽樣了。周庸說他換了九個賬號加那女人,對方都沒加他。我說:“你傻啊,你兩天換九個賬號加人家,傻子也知道有問題了。”

周庸傻眼了:“徐哥,那咋辦?”

我讓他先別找那“搭訕女”了,過來東巷這邊,和我在內衣店附近蹲點。我和周庸換班在內衣店對面的奶茶店裏蹲點,每晚7點到9點,記錄最晚下班的那個人。

安裝偷拍設備的人,做這種事時肯定會特別小心謹慎,盡量趁著沒人的時候去安裝和取回設備。所以,誰晚下班和早上班的次數多,誰的嫌疑就大。

我和周庸蹲了一周,終於鎖定了一個目標。這周裏她有三天最晚下班,第二天又都上早班了。這三天都間隔了一天,這正符合常規盜攝設備續航兩天的電量。

確定目標後,我和周庸跟蹤了她,她住在地鐵沿線的欣欣家園。我們跟了三天,沒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也沒發現她和什麽人接觸。周庸和我吐槽:“這麽宅的人如果有什麽秘密,肯定都藏在家裏。”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那名店員上班時,我讓周庸盯著她,自己趁這個時間溜進她家查看。

進門後,我發現店員的家裏安裝了攝像頭,幼兒園裏直播孩子上課的那種。我估計如果就這麽走進去,可能直接就被那店員發現了。還好攝像頭沒正對門口——它對著房間裏的電腦。我打電話叫周庸幫我盯著店員,從死角走過去把攝像頭弄壞了。周庸說,那個店員暫時沒發現,正在導購呢。我叮囑周庸,如果她一有察覺,就立馬通知我。

這店員肯定有問題,拿著那麽點工資,住個七八十平方米的房子。雖說這裏不是市中心,租金一個月也得小一萬元。所以,她如果不是個隱藏的富二代,那一定有其他來錢的途徑。

我迅速檢索了她電腦裏的每個角落,什麽都沒有。家裏也沒有硬盤之類的東西,然後我檢查了她瀏覽網頁的歷史記錄,發現了一個常用的網址。我點進去,裏面正直播一個女孩在試衣間裏換內衣。

除此之外,她用網盤的頻率非常高。我打開了她的網盤——幸好她設置了自動登錄,否則我就真的沒辦法了。我在她的網盤裏,找到了近5TB的偷拍視頻。我從她的網盤裏轉存了視頻。這時周庸給我打電話,說她應該發現攝像頭出問題了,正在往家趕。我把自己可能留下痕跡的地方清理了一遍,離開了她家。

網盤裏的視頻不止有內衣店裏偷拍的,還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偷拍視頻。這些視頻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公廁偷拍的,只要稍微利用公廁的格擋,受害者基本不會發現攝像頭。我和周庸看視頻看了一夜,想從中找點兒有用的線索。

在我快挺不住、要去休息的時候,周庸忽然一聲大叫:“徐哥快看。”我轉向電腦屏幕,視頻裏有一個我們認識的人,雖然只露了背影和側臉,但我仍一眼就認出了她——劉瑤。

她在酒店的落地窗前與人做愛,背景是沒拉窗簾的燕市。周庸看了會兒,說:“這地方我住過,東區的如意酒店。”

周庸看了會兒,問我:“徐哥,我們告訴劉瑤嗎?”

我說告訴。她畢竟是我們的雇主,而且還是田靜的朋友,更何況她之前付了全款。

我給田靜打電話說了這件事,田靜說她就不來了,免得劉瑤尷尬。

我和周庸頂著黑眼圈,在劉瑤家樓下的餐廳和她見了面。我們給她看了視頻後,她不承認視頻裏的人是她:“真有點像,但真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