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鬼屋經歷(第3/13頁)

由於這些原因和別的無法言表的理由,我注意到,我最容易看到鬼的時候就是清晨。早上的時候,在我看來所有的房子都多少有鬧鬼之嫌,所以對我而言,真正的鬼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我走到村裏面,想暫時把這棟房子拋開。我看到一家小客棧的老板正努力把他的台階磨亮。我請他把早餐送上來,並隨口說了說那棟房子。

“傳說中鬧鬼的房子就是那棟嗎?”我問道。

老板看看我,搖頭說道:“我可什麽都沒說。”

“這麽說來,鬧鬼的事是真的嘍?”

“好啦!”老板臉上露出一種絕望的表情,大叫了一聲,忽然跟我坦白道,“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在裏面住的。”

“為什麽呢?”

“那間房子沒有人敲鐘但所有鐘會突然響起,無人開門但門會一起開,能聽到有各種走動的聲音卻什麽也看不見,這樣的房子,我一點兒也不想待。”

“有什麽‘東西’被人看到過嗎?”

老板又看了看我,剛才那種絕望的神情再次浮現,對著自己的馬廄喊道:“艾奇!”

一個肩膀高聳、臉色紅潤、嘴巴滑稽地咧開、鼻子朝天、紅棕色短發的年輕男子應聲而來。他穿的有袖背心上面有著寬大的紫色條紋和珍珠母紐扣,這件背心似乎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並且還蠻好看——若是無人亂剪過的話——從頭到腳覆蓋著他整個人。

“這位紳士在打聽,”老板說道,“是否有人發現有什麽東西出現在白楊樹那兒。”

“一個女人,還帶著錨頭椅、圍著頭巾。”艾奇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說的是船上用的那個‘錨’?”

“先生,我是在說鳥。”

“哦,一個女人,還帶著貓頭鷹、圍著頭巾!這是你親眼所見?”

“貓頭鷹是我親眼看到的。”

“那個女人你見過嗎?”

“不如看貓頭鷹看得那麽清楚,可是他們總是在一起出現。”

“有別人清楚地看到過那個女人?就像你看到貓頭鷹那麽清楚。”

“先生,願上帝保佑!有很多人都看到過。”

“哪些人?”

“先生,願上帝保佑!有很多人。”

“是雜貨店老板,還是誰?”

“您說柏金斯?上帝保佑,那個地方柏金斯才不會過去呢,肯定不會!”年輕人高聲說道,“雖然他不怎麽聰明(否則他就不叫柏金斯了),可是他也不至於那麽笨。”

(此時,旁邊站著的老板嘟囔著說,自己有很多東西都清楚地知道。)

“那個帶著貓頭鷹、圍著頭巾的女人(無論她是鬼是人)是哪位?你知不知道?”

“嗯,”艾奇把帽子一下抓起,撓撓頭說,“他們講——很多人都這麽講的——她是被人殺害的,而在她被殺害時,那只貓頭鷹始終都在叫著。”

可是,卻有個年輕人,他活力十足、熱情四溢,就跟孩子一樣,在見過那個戴頭巾的女人後,就大病了一場,很久之後才康復。我好像只能搜集到這樣的簡短情報。另外還有一個人,簡單說來,是“經常能在火車上看到的那類人,獨眼的流浪漢,你喚他‘裘比’他也回應;你要是懷疑他是個強盜,他會這麽說:‘那又如何?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吧。’”就是他,連續五六回看到過圍頭巾的女人。不過這些目擊者沒能給我帶來一點實質性的幫助,因為第一個人現在在加利福尼亞,而另一位,如同艾奇及老板說的那樣,那樣的人到處都是。

這麽說吧,我覺得定然有令人畏懼而回避不談的秘密隱藏在這棟房子背後,所以要想把那道阻隔在謎團和真相之間的巨大障礙拆除,無疑是極為困難的。我不會不懂裝懂地說所有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我也無法如火車上的那位旅伴一樣,嘴裏叨念著靈界會議來消磨日出前的時光,就這麽將木板的咯吱聲、敲鐘聲和開門聲等此類小事,比擬於我所能感知的神聖天啟或神的壯麗旨意。並且,我有過在兩間國外鬼屋居住的經歷,一間是意大利的古老宮殿,那裏鬧鬼是真實的,並且因為鬧得太兇而聞名遐邇,所以前後兩任房屋主人都將之拋棄不顧,可我有八個月都住在那兒,總體來說過得愉快而平靜。可是那兒的很多神秘房間,則從未有人居住,並且裏面確實有鬼。在另一間,裏面的書我隨時都能看到,以及我的臥房隔壁的那個房間,傳說中那個房間是首次發現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