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2/3頁)

羅韌隱約猜到他接下來要講什麽了。

“由此推測,兇簡也可能是這樣,是活的。不一定附身,也不一定就是木簡的形狀。你不知道它是不是有思維能力,也不知道彼此之間是否互通有無。但我幾乎可以肯定,另外幾根跟這一根不一樣,甚至可能因為這一根的受困而變的更聰明,也更善於隱藏。”

曹嚴華打了個寒噤:“活,活的?”

活的,彼此之間還互通有無,那它記仇嗎?

曹嚴華看一萬三:“三三兄,你……你拿火燒過它!”

一萬三心裏早就忐忑著了,聽曹嚴華這麽一說,登時就如同被踩了腳,連“三三兄”這樣的稱呼都顧不得了:“我燒過它,那你呢,你沒拿杯子砸它?”

木代給自己順氣,默念:“我沒事,我沒做什麽……”

羅韌柔聲提醒她:“木代,你拿水盆兜的它。”

木代反應比一萬三還激烈:“那你呢,你用刀子捅了它。”

羅韌存心氣她:“木代,那不叫捅,那叫紮。”

神棍在那頭聽的心花怒放的,樂得看熱鬧不買票,那一頭是個什麽場景呢?曹胖胖一定已經和小三三廝打在了一起,至於小口袋,肯定扯住了小蘿蔔的頭發……

看看,剛有了點危險就急著互相推脫,這幾個人還不熟吧,過命的交情可不是這樣的,過命的交情是那種,即便嘴上把你罵的孫子一樣,當你有了危險,還是第一時間趕來幫助。

神棍忽然想念自己的朋友們了。

他聽到羅韌說了句:“行了,都已經發生了,事情是因為我,我要是能替你們擋,我一力承擔,就是不知道它答不答應。”

它?它是哪個?

羅韌指的那個“它”,是沉在水裏的那塊兇簡。

一萬三垂頭喪氣:“算了,跑不了了,一個也不能少。”

覷著左右沒注意,他忽然湊近那盆水,咬牙切齒:“還有電話那頭那個,叫神棍,別漏了他。”

擡頭時,看到木代鄙夷的眼神。

一萬三無所謂的聳聳肩,怎麽著,聞香下馬摸黑上床,死道友不死貧道,老子就是這德性。

神棍說:“你們也不用太緊張了,有東西能制衡七根兇簡的。”

羅韌想了一下:“鳳凰鸞扣?”

即便知道羅韌他們看不見,神棍還是點了點頭:“鳳凰鸞扣除了兼具金火兩性,它們還是當時的吉祥天鳥,其實是代表了和邪氣相抗的力量,我有一個大膽的推測。”

“我們之前說的,懲罰兇犯的來自另一股力量,可能就是鳳凰鸞扣代表的五行,鳳凰鸞扣扣住兇簡長達千年之久,這股力量的余力一定都還在,不可能完全消除。”

“劉樹海和羅文淼都被砍掉了左腳,而刖足是上古的刑罰,請注意,上古時候,工具比較簡陋,比如石刀、石斧,不可能像現代工藝那麽切割鋒利,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被砍掉的傷口血肉模糊很不平整。”

所以,是鳳凰鸞扣的那股力量在做牽制嗎?

羅韌笑著看木代:“你看,也沒那麽可怕,萬物互相制衡,有黑有白,有陰有陽。”

曹嚴華接下去:“嗯,有七根兇簡就有鳳凰鸞扣。”

一萬三忽然想到了什麽:“那我畫的那幅水影……”

神棍再次點頭:“那副水影應該來自鳳凰鸞扣的力量,兇簡只會百般隱匿,而不可能提示你們它們是什麽。我覺得,是鳳凰鸞扣想重新封印七根兇簡。”

木代忍不住:“那鳳凰鸞扣現在在哪呢?”

神棍哈哈一笑:“誰知道啊,和其它六根兇簡一樣,就在這世上的某個地方,待著唄。”

他忽然壓低聲音:“不過,說不定,跟七根兇簡一樣,也盯上你們了呢,相逢即是有緣,水面的水影那麽隱秘,還不是讓你們發現了,還畫出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噌的一下,都落到了一萬三身上。

一萬三嘿嘿幹笑了兩聲,又幹笑了兩聲,笑的真是比哭還難看。

電話掛掉之後,木代才發覺時間過的這麽快,原先打在墻上的夕陽光影,居然只剩下細細的一道線了。

她轉頭看羅韌,羅韌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一笑。

“想什麽呢?”

“我在想,這一樁兇案到底是什麽。”

曹嚴華嘀咕:“不管是什麽,我覺得絕對不可能是拿線把人穿成木偶一樣,古代人樸實……”

感應到大家的鄙棄目光之後,他又換了個說法:“原始人嘛,表達感情都比較直白,想殺你搬塊石頭就往你腦袋上砸,哪有那個功夫穿針引線去搞行為藝術啊,有這個精力還不如去打頭野豬烤來吃。”

打頭野豬?打獵?

羅韌心中一動:“木代,聘婷唱的那首歌。”

斷竹、續竹、飛土、逐宍。

那是一首獵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