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櫃》19“明早開拍!!!現在要加戲!!!這他媽不故意的嗎?!”

“姚震生日”結束以後, 姚震出差,辛願等著,而兩個人再次見面就接首日的內容了——姚震回來, 辛願開門, 他們兩人對彼此的想念剛好到了極致, 沒想到,姚震母親突然出現, 二人突然“出櫃”了!姚震母親震怒不已,最後甚至吃藥“自殺”。

出院後,姚震媽媽壓著姚震到他父親的遺像前, 對兒子姚震說, 她管不了了, 要他親自跟父親說“一定要當男同志”, 還要他親自跟父親講,媽媽自殺是他逼的,而且自殺不止一次, 請爸爸在陰曹地府見到她後不要痛斥,要原諒媽媽,接受媽媽, 因為她是真的太絕望了,她不是不想照顧兒子, 更不是不想照料公婆,等等等等。

於是姚震也崩潰了。

本來沈度十分出色,那位扮演姚震母親的女演員也十分出彩, 可是就在王金發在監視器後回放兩次, 還是一次快一次慢,點頭說“過”時, 江沅看看那個遺像,眨眨眼,而後拔腳走到王金發的導演椅旁,蹲下,笑笑,仰著頭看王金發,輕聲問:“王導,咱要不要重拍一次?”

王金發:“嗯?”哪有問題?

江沅說:“那個照片上邊兒有灰。我尋思著,既然姚震媽媽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遺照,說明姚震媽媽非常重視、非常愛惜這個遺照,她肯定會經常擦的,不會讓它落灰了。”江沅知道,這肯定是遺照道具在箱子裏放太久了。這十分正常,電影籌備動輒一年甚至數年,各種道具擱置久了,就有灰了,需要擦拭,然而道具組的大老爺們擦不幹凈是常有的——他們大多只是工人,東抹一下西抹一下,只擦他們看見的“臟”,做家務毫無條理。當然,這回也可能是遺照道具擺在臥室的床頭櫃,挨著窗子,才落灰的。

江沅覺得,其他那些室內擺設不幹凈也沒有什麽,可是“姚震爸爸遺照”這個東西太重要了,王金發在監視器的小屏幕裏看不出來,絕不說明電影院的大屏幕裏也看不出來。他知道,熒幕會讓一切紕漏一覽無余,爛電影在尺寸越大的屏幕上顯得越爛。

聽了這話,王金發挑挑眉,離開椅子起身走到“姚震爸爸”的遺照前,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而後轉身走了回來,對攝影師打個手勢,說:“再來一條兒。”

攝影師比了一個“OK。”

王金發的那個發型一看就是電影導演——頭發卷曲,中分,到頸子,說話嗓音有些粗魯,他笑笑,對江沅說道:“你真是個用心的人。”

江沅笑:“哈哈哈!”

“你跟沈度一樣用心。”王金發想了想,說,“別的演員不會注意‘遺照落灰’這種事的。沈度也總點出一些我都沒發現的東西。”笑笑,王金發繼續道,“你們倆有共同語言。咱們這戲拍完以後你們倆別斷了聯系,經常出來喝個小酒兒,聊個小天兒,多好。你們兩個才是能跟對方嘮到一起去的。嗨,這個圈子啊,你們兩個這樣兒的影視演員真的不多了,拍完以後天各一方就太可惜了,別聽他們說那什麽咖不咖位、紅不紅的。江沅,尤其是你,你是新人。沈度跟你比較相似,那你以後遇到問題了、遇到困難了,可以問問,請他給你指點指點。”王金發想幫幫江沅。

“嗯,好。”而後,江沅望向沈大影帝,又有了點兒緊張。然而,他不知道自己內心究竟在想一些什麽,竟然笑了,還燦爛極了,問沈度,“沈老師會嫌棄我嗎?”

笑完,江沅想:他為什麽那樣笑呢?

他明明知道,他對沈度的這一笑,還有“沈老師會嫌棄我嗎”的問話,大約是要惹出事的。

所以,他為什麽還要那樣笑呢?

聽了江沅的問題,沈度愣愣,而後說:“永遠不會。我們可以一起討論電影。”

“……”江沅撇開頭。不知為何,這樣含含糊糊、朦朦朧朧的,曖昧都被沾上了一層審美的意味來。他又想起筆記上面第一頁的那句話了:【I loved you, I've never loved anyone else. I never shall, that's the truth, I never shall.】

“行了行了,”王金發也呵呵一笑,叫道具把姚爸爸的黑白遺照給擦幹凈了,而後指揮兩個演員重新拍攝這一場戲。

這一回,完美了。

…………

在電影中,姚震媽媽自殺之後姚震變得有些猶豫。

而接下來的內容則是,姚震大學的女同學跟他電話告白了。她說,自己喜歡他,她想在一起,而天生同志的姚震竟然猶豫了。

演“姚震大學的女同學”的女演員名叫方芬,還在北影念大四,此前已經在好幾部電影裏面亮相過了,有一點點粉絲基礎。王金發為迎她進組還跟餐廳叫了外賣,大家一邊吃一邊聊,王金發又在飯桌上嘚啵嘚啵地嘮角色,拿著筷子指指點點,嘴裏就沒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