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覺醒(第3/7頁)

可房間裏這股氣味還是很熟悉的,摻有汽油和藥品的氣味。

錯不了,崇史想起來,智彥就是死在了這個房間,是我殺死了他——

借著鋼筆式電筒的光,崇史仔細檢查起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那個時候一定留下了什麽痕跡,證明那個噩夢般的夜晚確實存在過的任何痕跡。

然而,證據似乎被完美地消除了,崇史找不到可以印證那個可怕記憶的任何東西。是誰幹的呢?可是他發現現在追究這個已經沒有必要了。

他走出實驗室,回到外面的房間,又在這裏用手電來回查看了一番,依然一無所獲。地上微微飄著一股地板蠟的氣味,應該是用拖把打掃過了。

在走出屋子之前,崇史的手電停在了地上的某一處,他蹲下來,用手指從地上抓起一根頭發。

這是誰的呢?是智彥的嗎?還是——

他一本正經的推測了一會兒這根頭發來自於何人,沒過多久,他又意識到這麽做無濟於事,獨自在黑暗中苦笑起來。就算這是智彥的頭發,那又說明什麽問題呢?這裏是他的研究室,即使有一兩根頭發掉在身上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他丟了頭發站了起來,然後把門掀開一條縫,確認了門外沒人後,來到走廊上。

正在此時,腦子裏出現一個畫面,之所以會突然出現,是因為從‘毛發’這個詞上聯想起來的。

崇史在這幅場景中思索了幾十秒,這些時間足以讓他把所有的想法理清。把鑰匙歸位之後,他整理出了一個假設,這個假設從任何角度看都沒有矛盾之處。

沿著上次隱匿在此的同樣路徑,他走出了MAC,並準備沿途回到自己公寓。路上找到了一個電話亭,他停了下來。

他看看手表,已經是午夜兩點了。猶豫再三,他還是打開了電話亭的門,從牛仔褲口袋裏取出筆記本,翻找起直井雅美的電話號碼。

次日下午一點,崇史在JR新宿站東邊剪票口附近等候著。他今天又向公司請了假,對於他身體不舒服的理由,上司沒有提出任何質疑。崇史覺得,這不光出於公司的禁止詢問部下休假緣由的制度,更多的是由於上司在回避自己,並且他對這個推測非常自信。

紮著馬尾的直井雅美於一點十分在地下道出現,白襯衫配黑色迷你緊身裙的裝扮。崇史感覺這應該是她打零工時穿的制服。

兩人站在了貼有‘中止’標牌的售票機前。

“不好意思,好不容易才找到溜出來的機會”可能是奔跑太快的緣故,雅美的臉上泛起了紅暈,脖子上滲出了汗水。

“沒關系,對了,昨天真抱歉,你嚇到了吧?”

因為電話是在深夜打來的,所以雅美在廣島的老家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聽到崇史的聲音後,還以為是無聊的騷擾電話。

“沒關系,只要知道了關於伍郎的任何事情”說著她點點頭,依然喘著粗氣,看上去並非單單由於奔跑的緣故。

“我拜托你帶來的東西,就是那個吧?”崇史指了指她手中拎的紙袋,問道。

“是的,因為你說手不能碰,所以我就這麽拿來了”

“這樣就好,謝謝你”崇史接過了紙袋。

“請問,您快要知道伍郎的去向了嗎?”雅美目不轉睛地仰視著崇史,眼神透出一股嚴肅。

“現在還無法確定,但說不定這將成為決定性的證據”崇史輕輕拍著紙袋,說道。

她真摯的目光從崇史的臉轉移到了紙袋上,“是這樣嗎……”

“我一查到什麽就會聯系你的”

“拜托您了,即使像昨天那樣半夜裏也沒關系”

“我知道了”

“那我先告辭了,還有工作呢”說完,雅美畢恭畢敬鞠了個躬,轉身小碎步離開了。

萬一她知道了真相會怎麽樣——崇史目送著雅美的背影,心裏帶著些許好奇,盡管這有些殘酷並不合時宜。

到了傍晚,他來到永田街區地鐵站,走進邊上一家咖啡店。他一小時前和桐山景子約好在這裏見面,然後又去了一個地方,帶著筱崎伍郎的工作服,目的是確認一下自己的推理正確與否,而結果令他很滿意。

正當崇史咖啡喝到一半的時候,桐山景子通過自動門走進了店裏,他揮了揮手。

“這段時間你經常約我嘛”她一坐下就從包裏取出煙盒,並點了一杯檸檬茶。

“因為除你以外沒人能幫我了”

“你又說笑了,我可聽說你有個漂亮的女友噢”景子一邊吞吐著白色煙霧,一邊看著崇史,似乎察覺到他表情的微妙變化,便停止了戲謔。“怎麽,不能提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