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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又過了一天。在廁所努力了很久後,往馬桶裏一看嚇了一跳。大便竟然是綠色的。這也太恐怖了,我覺得我自己應該得了什麽嚴重的病,焦急萬分。但是再怎麽想都覺得很蹊蹺。因為顏色也太美麗了。是那種很鮮艷的綠。我想到這顏色有點像畫畫用的顏料,頓時恍然大悟。我想起了昨天夜裏我邊喝酒邊擺弄著侄女的畫具,覺得是不是這因為自己喝醉了把綠色的顏料吃了進去。然後檢查了一下,發現綠色的畫筆還是嶄新的。我剛剛松了口氣,卻發現黃色和綠色的畫具裏的顏料管不知道怎麽弄的被壓扁了。的確是這樣。原來是我借著酒勁把黃色和綠色的顏料吞了。之後這兩種顏料應該在胃裏混合後形成了綠色的大便。……哈哈哈哈,住在東京市的酒店管理員M先生,這可真糟糕啊。您講的這件事正好切合我們今天“晴天霹靂”的主題,謝謝您。是嗎?您的胃裏竟然有這麽漂亮的混合物呢。但是您以後一定要小心哦。)

龍實一邊聽著收音機裏傳來的女人的聲音,一邊想這世界上還有這種笨蛋啊。但這種事往往只有社會上的人才能幹得出來。

電台還有會介紹曲子,從麥克風裏流淌出了西洋樂。這首曲子龍實完全沒聽過,所以他換了台。打了個哈欠。盡情地伸展手臂,拳頭碰到了車的頂棚。雖然把椅子放倒了,但是在駕駛座上躺著一動不動也沒什麽意思。而且悶得受不了。這時他才深切體會到手機的偉大。

今天到底還是沒能找到她——被龍實他們稱為“女神”的女人。體驗完越野滑雪後,他們自己試著稍微往雪道外面走了走,但是凈是不好滑的地方,他們好幾次滑松了下肢的裝備。現在回想起來,沒有勘察地形的時候滑出雪道真是太輕率了。

在升降機和飛艇停止營業後,他們一塊回到了停車場。換好衣服後,為了調節一些心情就去泡了室外溫泉。在微熱的溫泉中伸展手腳,簡直沒有比這更爽的了。但是這種幸福感一回到車裏就瞬間消失了。殺人案件的嫌疑犯?就我這樣的人?——雖然他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事實,但他不得不面對連個能睡安穩覺的地方都不能住下的問題。波川告訴他這既不是做夢也不是開玩笑,因為他可能要被通緝,所以還是盡量不要露面為好。

不經意間副駕駛那邊的門被打開了,那個波川坐了進來。手裏提著便利店的袋子。

“你遲到了。”龍實說。

“談話比我想象的還要長。我竟然還會使公用電話,都多少年沒用過了。”

在便利店籌備了食物後順便聯系了一下松下的波川說道。

“有什麽進展嗎?”

“進展這個詞是事情預後良好的時候才用的。”波川從便利店的袋子裏拿出來一個三明治。“這會兒他們正在逼著你現身呢——我覺得這麽說比較合適。”

“什麽事?”

“聽松下說,好像不論哪個學生都已經被警察問過話了。問他們人不認識經濟學院的脅坂君。看樣子他們已經正式開始抓捕嫌疑犯了。你的房間今天好像又被重新搜查了一遍。而且松下說來來往往的警察比昨天多了一倍。”

龍實抱著頭。“他們這是幹嘛啊?隨隨便便就在別人的房間裏……進出。”

“被搜查的不光是你的房間。”波川張嘴咬了一口三明治,說。“他們也試圖和藤岡取得了聯系。和我們預想的一樣,刑事警察們連‘山猴’都調查出來了。當然他們也想找跟你關系很親近的我問話,但是我切斷了手機電源。他們應該覺得這很奇怪,所以貌似也闖進了我的公寓裏。據說還讓藤岡帶路來著。”

“然後呢?”

“我不在家。那麽警察又做了些什麽呢?”

“他們幹啥了?”

“為了確認我不在家,他們給我仙台的父母家打了個電話。跟我爸說明了情況,結果不出所料。接到了警察局的電話,問他您的兒子現在下落不明您有沒有他的消息之類的。他回答說沒有任何消息,警察好像告訴他您的兒子現在恐怕卷入了一場刑事案件,希望我爸能讓他們搜查我的房間。我的家人當然同意了。據說警察似乎也沒說到底是什麽案件,我媽他們就毫無根據地胡思亂想我是不是被殺了,正在哭呢。”

“既然這樣,你是不是應該讓他們聽到你的聲音讓他們放心啊?”

波川撇了撇嘴,搖頭。

“他們會不停地問這問那。問我做了啥,發生了什麽事,現在在哪什麽的。如果我反復告訴他們不用擔心,我沒做什麽壞事的話他們會一直哇啦哇啦地吵吵。這事兒這麽難解釋他們又這麽糾纏不休,我肯定打了一半就掛了。”

“這可真不好啊。”

龍實這麽一說,波川頻繁地回頭看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