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相(第2/8頁)

“我一直以為他是個老實學生,誰知居然壞成那樣,這下自助會也完蛋了……”

聽姚代鵬口吻黯然,夏祝輝又安慰起他來:“一碼歸一碼,於文洋遭報應,是他自己作孽,反倒有助於自助會凈化自身,更好地給受欺淩的學生提供救助,你說對不對?”

姚代鵬點了點頭:“老夏,當時段新迎他爸被趕到樓道後,往上面的樓層爬,你們都沒覺察出什麽不對嗎?”

“嗐!我們就覺得老爺子力氣真大,沒有腳,居然生靠兩條胳膊,扒著欄杆一層台階一層台階地往上爬。我們想問他要幹嗎去,鞏柱攔著我們說讓老爺子上樓找個安靜的地方待會兒吧。旁邊那兩個九門的保鏢,因為有死守段家門口的任務,也不敢挪開。所以後來山崩似的一聲響,我們竟都沒有想到是老爺子的壯舉!”

姚代鵬嘆了口氣:“只可惜,老爺子很快就在醫院去世了……”

“說句不該說的話,這樣也好,不然他也脫不了法律的懲治,畢竟他那是殺人啊!”夏祝輝嘆息道。

“小時候看一部二戰的紀錄片,結尾,當蘇聯紅軍攻克柏林的時候,有這麽句解說詞,印象深刻——‘想要終結魔鬼的宮殿,需要更多的人殞身不恤’。”呼延雲的口吻變得沉重,“你們知道嗎,當羊駝用步話機講了幾句,就有更多九門的保鏢迅速湧上樓來時,我才意識到,謀殺於文洋這一連串行動的幕後策劃者,比我們所有人,都對於家的勢力與實力有著更加冷靜和清醒的認識。”

“話說,你一直說的那個幕後策劃者,到底是誰?”夏祝輝說,“感覺他很強大的樣子。”

“豈止強大,簡直是我前所未遇的強勁對手!”呼延雲說。

“哇!這麽高的評價!”姚代鵬的老婆忍不住說。

呼延雲苦笑了一下:“好比對弈,一開始我以為我穩操勝券,後來發現他比我棋高一籌。於是我集中精力專心一搏,誰知越發被動,最後才明白整個棋局是他早就布置好的,每一步他都算計到了,事態的發展幾乎無不在他的運籌之內。我越努力就越掉進他設下的陷阱,最後還是輸給了他。”

“這個人到底是誰啊?”姚代鵬瞪圓了眼睛。

“這個人就是——劉新宇!”呼延雲揚起了手臂,“老劉,這裏。”

剛剛走進咖啡館的劉新宇把滴水的雨傘收好,放進門口的傘架裏,走了過來,在呼延雲的身邊坐下。

這時,老板娘舉著托盤過來,把咖啡、奶杯和一些小點心擺上桌。

“不會吧,說是請吃晚飯,難道就管水飽?”劉新宇故意拉長了臉。

呼延雲笑道:“急什麽,再等一會兒餓不死你啊。”

“老劉你別打岔。”夏祝輝說,“我們正聽呼延雲揪出那個幕後策劃者呢。”

“這個幕後策劃者,很容易猜到,但又幾乎無人能猜到——你們別覺得我自相矛盾。你們聽說過視覺盲區吧,那麽這個策劃者從一開始把自己巧妙地藏身在了所有人思維的盲區裏。”呼延雲說,“其實,介入事件沒多久,我就意識到段新迎的身後藏著一個高手。不管用砂糖偽裝炸藥,還是在監視角度最好的對面樓裏事先安裝竊聽器,都不是老段那個家夥想得出來的。尤其是他拿著一把仿真槍逼我走進監視屋之後的表現,更讓我確信,基本上都是有人給他寫好了劇本和台詞,他在我面前不過是照演罷了。”

停了一停,他接著說:“那麽這個策劃者是誰?我覺得他必須符合如下四個條件,第一,他要了解段明媚死亡的真相,或者具有了解這一事件真相的資質;第二,他要有非常強的正義感,或者對於文洋的行徑充滿痛恨;第三,他要具備超強的頭腦,尤其對人的內心,有深刻入骨的剖析,有精準絕倫的估測;第四,他應該是事件發生後,自然而又必然地出現,扮演一個重要或不重要、起眼或不起眼的角色的人,從而在一旁近距離觀察事態,並微妙地推動事態發展。”

聽者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於是,我開始用這四個條件套那些我懷疑的人,一一排查。”呼延雲說,“比如你老夏,具備條件一二和四,但是恕我直言,條件三你差了點兒;再比如姚隊,雖然看上去你從來沒有介入段明媚死亡案件,但你是警察,想調這一案件的档案查閱,很容易,所以條件一二四你都具備,也是在條件三上有所缺憾……”

“你就直說我倆缺心眼兒不就得了。”夏祝輝又四仰八叉地賴在椅子上。

呼延雲一笑:“不光你倆,還有鞏柱,也是具備了一二四,但是缺少三。另外我也懷疑過張昊,他具備一和四,三麽,我說不好,我畢竟不大了解他。但做律師的有個好腦筋是一定的,不過,張昊很愛財,於家是他的金主,我想段新迎三輩子的積蓄都比不上於家聘他一年的律師費,所以缺少條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