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入楚宅(第4/10頁)

據金陵梅介紹,金陵雪家住香港,年輕時因失戀一直未遇知音,獨身未嫁。她文學功底紮實,喜愛文史,是自由撰稿人。她的父母是商人,一次出海經商,輪船遇到海嘯沉沒,父母雙亡;從此她性格更加孤僻,郁郁寡歡,被有的人稱為“冷美人。”由於金陵雪的父母遭遇海難不到一年,因此金陵雪和楚秋曉的婚姻暫且難以納入議事日程。楚秋曉想:反正我們兩個人結婚是早晚的事情,煮熟的鴨子難道還能飛了?試婚在國外是家常便飯,兩個人的年齡都不小了,不是少年少女了。

楚家的警衛員小黃是山東榮成人,入住剛兩年;炊事員老蔡是河南南陽人,是個老兵,已有40多歲。

吃晚飯時,楚春曉和金陵梅露面了,龍飛一見,這兩個年輕女人果然不凡,楚春曉小荷才露尖尖角,清純可愛,薄薄的小嘴,薄荷般的透明皮膚,涼粉一樣的臉蛋,就像池中亭亭玉立的一段嫩藕,說起話來喋喋不休。金陵梅溫文爾雅,楚楚風韻,高聳的細膩鼻梁,厚厚的紅嘴唇,深嵌的兩只大眼睛,透出淺藍色的光輝,就像新疆北部的喀納斯湖水,深不可測。

金陵梅見到龍飛,有些吃驚,但隨即鎮定下來,目光遊移,寡言少語。

楚老將軍端坐廚房外飯廳長條桌的一端,左側坐著楚春曉、金陵梅,右側坐著龍飛,對面坐著警衛員小黃。

楚老將軍把龍飛介紹給楚春曉和金陵梅。

楚春曉拍著手,高興地說:“好,歡迎,我又多了一個哥哥,還是一個大帥哥!”

金陵梅的目光只是與龍飛的目光碰了一下,迅疾移開;她禮貌地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秋涼,多麽富有詩意的名字!”楚春曉天真無邪的目光在龍飛身上遊蕩。

“是啊,憑讕攬高秋,涼氣灌滿樓。誰持一壺酒?詩烹梅子熟。”金陵梅若有所思,不禁脫口而出。

龍飛贊道:“好詩,好詩。”

楚春曉道:“梅姐的舊體詩做得好,書法也好,我畫油畫,她經常給我的畫配詩。”

龍飛詩興大發,也吟了一首,“金嶺月如雪,陵前數支梅。梅香埋花穴,開放香幾回?”

金陵梅聽了,驚得一怔,一顆懸浮的心更是徘徊,不禁低下了頭。

這時,一個長著冬瓜一般碩大腦袋的矮胖子笑吟吟端著一大盤菜走了進來。

“蔡師傅上菜了,把窖裏的茅台酒拿出來,我和小涼喝幾盅。”楚雄飛從大盤上取下花生米、拍黃瓜、鹹鴨蛋、腌蠶豆等小碟涼菜。

炊事員老蔡向龍飛自我介紹:“我叫蔡大頭,別看模樣長得不濟,但燒菜的手藝是一流……”

楚春曉打斷了他的話,“你還別吹,亮一手給秋涼哥看看。”

酒菜上齊,南京板鴨、紅燒黃花魚、爆炒腰花、紅燒肉、辣白菜、土豆燒牛肉、酸茶白肉湯。

楚雄飛端起酒杯,說:“不用等秋曉,他不知什麽時候回來,咱們一醉方休!來,小涼,歡迎你到我家做客,這裏就是你的家,來,幹一杯!”

楚雄飛一仰而盡,咂巴咂巴嘴,開懷大笑,笑聲如敲鐘。

龍飛見楚雄飛如此酒量,不敢怠慢,於是他一仰而盡。

“好樣的!吃菜!”楚雄飛用筷子夾過一瓣鹹鴨蛋,放在龍飛的碟子裏。

“楚叔叔不要太客氣了。”龍飛把這瓣冒著金黃色油花的鴨蛋吃到嘴裏。

楚雄飛又倒了一杯酒,給龍飛也斟滿酒。他端起酒懷對金陵梅說:“小梅,我知道你有酒量,這杯酒我敬你。我看秋曉這孩子是迷上你堂姐了,他年輕時談戀愛受點挫折,你表姐是個漂亮姑娘,是他的大學同學,可惜出身是國民黨軍統特務,組織上不讓他們結婚,我也不同意。你想想,一個身經百戰槍林彈雨中從不含糊的老紅軍的兒子,怎麽會和沾滿革命志士和共產黨人鮮血的劊子手的女兒,睡到一張床上去呢?我和春曉他媽當然也不同意。後來不知介紹多少個,秋曉就是覺得第一個女人好;論長相,那姑娘是有個水靈勁兒,身材也好。因此,一晃兒就是十幾年過去了。春曉他媽沒趕上抱孫子就過世了,唉……”楚雄飛說到這裏眼圈紅了。

“爸,你就別提以前的事了。”楚春曉用筷子夾了黃花魚的魚頭,丟到楚雄飛的碟子裏。

楚雄飛又說下去,“小梅,你堂姐小雪是個很有內秀的女人,不用打扮,就很動人。秋曉死活是看上她了,他們經常粘在一起;可是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不辦結婚的酒席,我可不許他們先穿一條褲子!我可是老八板兒,別喜糖還沒吃呢,就弄出個大胖小子出來!”

“爸,您老就別鹹吃蘿蔔淡操心了,只要我雪姐跟哥王八看綠豆——對上眼兒,就全齊了。”

楚雄飛瞟了一眼金陵梅,“這事要成了,你就是紅娘,咱們就是親戚了,好,為紅娘幹杯!為親戚幹杯!”說完,他又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