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季 邪惡童話 第六十一章 很快你們就會飛了……

我打開應急燈,走出了帳篷。

章回跟了出來。

我繞著帳篷看了看,不見有人。我又朝地下看了看,也沒有腳印。其實鹽殼地很堅硬,就算有人走過,也很難看出足印。

章回跟我一起看,低聲說了句:“小心這個令狐山。”

我仰頭朝夜空看去,小聲說了句:“我知道。”

夜空黑暗,沒有月亮,隱約能看見幾顆星星。

我和章回退回帳篷,坐下來。

漿汁兒眼巴巴地看著我,我摟住她,說:“沒事兒,把你那幾張撲克牌撕了吧,太臟了。”然後,我看著令狐山說:“你繼續。”

令狐山就繼續說起來。

沒有任何生命可以活過20萬年,也沒有任何肉體可以保存20萬年。

“安春紅”的老公改變了時間。

正像我們進入迷魂地之後,就跨入了另一種時間——跟外界相比,時間速度相差三倍。先人順帶解開了那個讓全人類都困惑的謎——在羅布泊神秘失蹤的那個科學家,究竟去了哪裏?先人說:其實他進入了另一種時間。

20萬年前,這個先人的老公傾盡全力,把時間壓縮到極點,於是,當上一批人類滅絕之後,對於被埋在羅布泊湖底的“安春紅”來說,這個世界的滄海桑田就像快進鏡頭——青藏高原像氣球一樣快速隆起;孔雀河上遊大滑坡,轉眼這條河就不見了;上個世紀,羅布泊像個漏水的盤子,湖水迅速下降,露出湖底,隨即迅速幹旱,眨眼之間變成一片灰色的鹽殼地……

這中間,羅布泊搞過一次神秘軍事實驗,驚天動地的響聲,把鹽殼地下的“安春紅”驚醒了。那個吃人的湖的位置,正是20萬年前先人的“埋葬”之地。嬰孩所說的“死穴”,其實是指那個地方,而並非古墓。

先人蘇醒之後,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她操縱那個生命容器,破土而出,見到了20萬年後的太陽。

本來,她是來警告人類的,但是上一批人類的滅絕,對她的精神世界造成了摧毀性打擊。她認為人類是一種自己害自己的動物,不應該在地球上出現。尤其在她蘇醒之後,看到羅布泊這個美麗的淡水湖變成了一片不毛之地,更是加劇了對人類的仇恨。

她不知不覺中站到了大自然的一邊,成了地球的代言人。上一批人類自己報復了自己,那麽,她要報復新一批人類。換個角度說,她的報復其實正是一種警告。

上一批人類和我們這批人類的長相並不一樣。“安春紅”在羅布泊潛伏多年,模仿人類的樣子,改變自己的身體和容貌,直到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的女人。

那麽,她的本來面目究竟是什麽樣子?1米高,還是3米高?一只眼睛還是三只眼睛?四肢還是六肢?……這注定是個永遠的謎了。

開始的時候,令狐山並不相信她的話,他問她如何改變時間?

“安春紅”對令狐山說,他們那批人類比我們這批人類先進大概130年,正像我們回到清朝,想把手機和電腦程序講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這批人類冥頑不化,很可能在130年之後也走向滅絕。壽命長的人甚至可能會親身經歷那場大難。

我們進入羅布泊的時候,曾在戈壁灘上見過一個木牌,上面寫著奇怪的文字,我們懷疑是古佉盧文,其實那是“安春紅”寫的,那是上一批人類的文字。那行文字不是在阻止,而是“熱烈歡迎進入”的意思。

“安春紅”這個先人也會改變時間。只是她必須在公歷的第111天才可以做到,這一天正是2013年4月21日。本來,我們打算4月20日進入羅布泊,結果所有人都遲到了一天。

她只要選中一個人,可以遙控這個對象的大腦。

我的父親曾經利用第七感控制了我的大腦。這個先人更厲害,她能找到第八感。

就是說,我和魏早根本沒撞到什麽小野鹿,那只是一種幻覺。當時,我們驚慌失措,認為自己正在救治一個受傷的生命,如果有人看到那一幕,會發現我們就像精神病一樣,都在進行“無實物表演”。

與此相同,黃夕的弟弟因打架被捕,白欣欣因嫖娼被抓,布布的女兒發高燒,衣舞的錢包被偷,號外那條狗的健康證過期,徐爾戈遇到一個人警告他明天再出門,漿汁兒的手機裏出現一張詭異的照片……都是被先人植入的幻覺。

類人的祖上就知道他們這個種族有個bug:如果類人死於類人之手,很容易詐屍。

這個先人很快就掌握了這個秘密,她希望利用這種特殊的死屍,禍害人類。類人不會殺死類人,而類人殺死人類又無效,於是,她在數十年的時間裏,幾乎是以半神的形態潛入各個城市,把那些逃出羅布泊的類人後代重新召回羅布泊,類人以為他們是人類,必定要殺伐。於是,她的計謀就得逞了。我們這些身上流淌著類人血統的人,在夢中都見過一個披著滿身金色花朵的女子,在沙子包圍的水中朝我們招手微笑。那個女子正是先人。正像她可以在某個對象的大腦中制造幻覺,她可以隨意進入一個人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