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迷魂地 第三十章 迷失(第2/3頁)

布布說:“除非我看到那些錄像,確定他是被人遺棄的。”

我說:“它已經打不開了。”

布布說:“周老大,雖然我是個母親,但我確實不想帶他,請你原諒。”

我點點頭說:“不強求。”

這時候,衣舞說話了:“周老大,我帶他塞。”她說她帶他睡。

白欣欣立即說:“衣舞……”

衣舞說:“你別怕,今晚上我自己搭帳篷。”

白欣欣靜靜地看著衣舞,終於說:“隨你嘍。”

魏早跑過來,對我說:“我跟帕萬溝通了,他的意思好像是說,我們先找到湖心再說,應該沒什麽問題。”

昨天晚上,我看過導航儀,此地距離羅布泊湖心只有84公裏了。

我說:“那就好。”

這時候我注意到,我、漿汁兒和魏早離開的兩個多小時,留在營地的人把車子都開到了高處,帳篷全部收起來了。

衣舞走過來,打開車門,觀察了淖爾一會兒,然後試探地把他抱起來,眼神裏充滿了母性的愛意:“淖爾,媽母抱抱。”她發音有點不清楚,她說的應該是媽媽,給人的感覺怪怪的。

淖爾看著衣舞,眨巴了幾下眼睛。

衣舞試探地把他抱了起來。

大家都盯住了他的臉。

他似乎對這些人並不感興趣,抓起衣舞的頭發,使勁拽起來。

衣舞問我:“他不會說話?”

我說:“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說過話。”

衣舞問白欣欣:“我們能坐你的車嗎?”

白欣欣說:“只要他不哭。”

衣舞抱著淖爾就朝房車走過去,我突然說:“等一下!”

我到車上打開號外的背包,取出了那個金屬探測儀。

布布問:“你要幹什麽?”

我沒說話,打開金屬探測儀的開關,一步步走到衣舞跟前,上上下下掃描淖爾的身體。

淖爾光著身體,不可能攜帶任何危險物,我是要排除一下,他的體內裝著五臟六腑,而不是一堆產生磁場的東西。

這幾天發生了很多怪事,比如那雙無主的鞋子,比如鉆進布布帳篷的人,比如今早突然刮起的沙塵暴,比如號外的失蹤,比如所有儀器突然失靈……

而這個小孩的出現,同樣很奇怪。

我之所以執意帶上他,其中一個原因是,假如這些怪事都跟他有關,那麽只有接近他,才可能有破解的機會。

金屬探測儀的紅燈沒有閃爍。

我收起它,對衣舞說:“我必須對你說實話——我並不信任這個小孩。你確定你要帶他嗎?”

淖爾似乎聽不懂我在說什麽,一直在玩弄衣舞的頭發。

衣舞說:“沒什麽啊。”

我說:“好吧,辛苦你。”

所有人都沒有吃早飯,我們提前吃了簡易的午餐。

出發之前,我留下了一把折疊式工兵鏟,在三角形握柄上系上我的一件磚紅色襯衫,然後深深地插在沙土中。

號外是在這個地方失蹤的,我要給營救人員留個標志。

我把大家聚攏在一起,說了一些話:“我們的儀器莫名其妙地失靈了,大家應該明白,我們很可能走不出去。”

大家表情肅穆,靜靜地看著我,沒人說話。

我又說:“從現在起,最重要的就是節約用水,能吃方便面就不要煮掛面。白欣欣負責發放礦泉水,每人每天兩瓶。”

四眼一直坐在高處,朝遠處張望。可憐的狗。

我說:“天熱,狗更需要喝水。四眼也一樣,每天兩瓶。”

沒人反駁。

我繼續說:“號外不見了,我們要救他,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我們先獲救。出發吧。”

我們留下了一個隊友,車隊緩緩離開。

第一輛車,魏早和帕萬。

第二輛車,布布。號外不見了,張回坐上了她的車,帶著四眼。

第三輛車,孟小帥和徐爾戈。

第四輛車,白欣欣,衣舞,還有那個從天而降的淖爾。

第五輛車,我和漿汁兒。

沒有了對講機,走在最後的車是最危險的。我緊緊咬在房車後頭。

旅途要多單調有多單調,我們的視野中,只有前面車輛卷起的漫天沙塵。

漿汁兒一路都很沉默。

我說:“你聽音樂吧。”

她看著窗外,搖了搖頭。死亡的陰影籠罩了每個人的心頭。

我一邊開車一邊不自覺地朝兩旁張望,希望看到號外的身影。天太藍了,地平線遙遠而清晰。遼闊是一種自由,但是如果無邊無際,就是一種束縛了。

車似乎要散架了,各種異響。

過了很長時間,漿汁兒說話了:“你覺得我們能走出去嗎?”

我說:“就算出不去,也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漿汁兒又說:“假如,我們要是死在了這個地方,你覺得這輩子最愧疚的是什麽事兒?”

我想了想說:“不能參加美兮的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