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四個孩子(第5/7頁)

他幾次重復上面的動作之後,大聲叫了一下,把頭慢慢轉向身後,“伊波女士,你過來一下。”

“什麽事呀?”

“請你過來看看。”

“噢。”這時鹿谷已走到南面墻前,紗世子和福西也跟了過去。

“啊,就是這個墻。”鹿谷指著墻說,“這墻造得很奇特,你知道嗎?福西君你也來看看。

福西照他的吩咐,看了看他手指的地方,並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

“這墻有什麽?”

“你仔細看看,恐怕不全是石頭的吧?”

福西走到墻腳下,聚精會神,仔細端詳了一陣,果然像他說的,看起來都是深褐色的石頭砌成,實際並不是。用手一模就更清楚,這不是石頭,手感不同。

這……

“這是玻璃吧?”

“對,是把厚玻璃鑲進墻去的。它也帶點顏色,好像是黃色,透過去可以看到它裏面的褐色石頭,所以這個墻相當的厚。伊波女士,你過去知道這個嗎?”

“知道。”紗世子老老實實點點頭,鹿谷又把視線轉向墻壁。

“為什麽要這樣造呢?看樣子不光這一處,周圍不少地方都鑲著玻璃。”

“是嗎?”福西問道。

“嗯。每一塊大約七、八十公分見方。也有稍小一點或稍長一點的。顏色不全相同,好像在上部也有。伊波女士怎麽樣?”

“我過去倒是也留意過,”紗世子側首思索著,“大概原來是為了裝飾吧,如果不是有意識地仔細去看,和普通石墻並沒有什麽差別,顏色也完全一樣。”

鹿谷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尖下巴,“外面的墻上說不定也有吧?”

“是,不少地方都有。”

“嗯——假如外側與內側在同一位置上都有的話,那就像三明治面包夾火腿一樣,是由兩個玻璃把石頭夾住的。”

“你覺得這和什麽事有關嗎?”

“很難說啊。”鹿谷曖昧地搖搖頭,離開那個地方重又走向大廳的中央。他再次把手抱在腦後。這次正巧仰視大廳位於三層高處的天井。

福西也追著他的視線朝上望去。

壁上的燈光微弱,照不到屋頂,越往上越黑,好容易才捕捉到一些灰白色的屋頂的影子,仔細一看,屋頂正中央開著一個漆黑的大洞。昨天晚上來時卻一點也沒注意到它。

“那個,”鹿谷朝後仰著身子問道,“那是個什麽洞呀?我記得那上邊應該是鐘塔的機械室。”

“那上面吊著鐘呐。”紗世子回答說。

“鐘?就在那洞的上面嗎?”

“對,是。”

“是鐘塔上的鐘嗎?”

“對,是。”

“可是我到這裏以後,一次也沒聽到過這鐘的聲音呀。”

“那鐘不響。”

鹿谷聽紗世子這麽一說,不由得“嗬”地感嘆了一聲,他把目光由天井轉回來,“不響,是因為壞了嗎?”

“不是,這個塔建成之後從來沒有響過。”

“九年來,一次也沒有?”

“是呀。”

“那是怎麽回事呢?”

“敲鐘的懸錘是有的,只是它不能和機器連動。你要看看嗎?”

鹿谷當然是回答“很想看看”。於是鹿谷與福西跟著紗世子朝樓梯走去,依舊是沿東墻而上的那個陡直樓梯。走到第四層的樓梯口平台後,紗世子打開右側的黑門,“請吧,就是這兒。”

這黑門的對面,就是昨晚去過的古峨倫典的書房。

福西不知道這種塔式鐘的動力裝置會是什麽結構,他想象應當是一個由大大小小的齒輪組合在一起的復雜的機關,其間夾著一個大鐘擺。這大概是由於他常在電影和小說中看到類似的場面之故吧。實際他們走進去的機械室確實和他想象的情形一樣。

“哎呀,真了不起!”鹿谷看著微暗燈光映照下的這個房間,不禁歡呼起來。

外面的暴風雨聲在這裏顯得更加淒厲。“啊,多麽像闖進了十年前的偵探小說世界呀。對吧,福西。”

“啊,可不是嘛!”

看著這一個個緊密扣連的齒輪、大鐵箱子、橫豎架著的粗鐵棍子,看著這擺滿一個大房間的大規模裝置,福西產生了一個疑問:為了帶動一個鐘表,用得著這麽多的機械嗎?只要具有現代技術,就是利用舊式的發條裝置,最多需要這個規模的幾分之一也就足夠了。

“可能是特意設計一個具有時代性的裝置吧。”鹿谷說,他顯然也在思考同一問題,“到底是古峨倫典希望這樣做,還是青司首先倡議的?不管如何吧,反正在九年前搞這種古式的機械,肯定是相當不容易的。可以說只有古峨精鐘公司的前總裁才能做到這點。

這只大鐘的心臟部分還在轉動,因為位於左方的大擺還在搖晃,齒輪與旋轉軸發出了摩擦的聲音。剛才看見的那位少年,每天就是到這裏來上發條補充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