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討論(第3/8頁)

“例如書房或宮垣先生的……”

鮫島把兩手插在上衣口袋裏,點著頭說:“對!例如,兇手殺死須崎並砍他的腦袋時,難免身體會沾上血,那麽他肯定要把血跡洗掉。我認為這時那個書房就是洗血跡最合適的地方。因為,書房裏有浴室。”

島田摸著下巴說:“您分析得很有道理。這麽說,有必要把那個房間的門打開。”那表情仿佛在責備自己的疏忽。

關於井野是不是兇手的問題,並沒有得出結論,又轉入了下一個問題。

“這第二個殺人事件是宇多山君偶然發現的。”島田看了看宇多山說,“對吧?第二個被害者是清村淳一。殺人現場是清村住的房間‘特賽烏斯’的隔壁空房間‘梅蒂婭’。宇多山君,能否請你再把發現屍體的經過介紹一下?”

“可以。”

宇多山將從自己想找清村談話起,到在“梅蒂婭”發現清村的屍體的整個經過,盡可能詳細地介紹了一遍,然後說:“後來,聽到我的喊聲,島田君跑了過來。於是我們兩個人查看了一下房間裏的情況。”接著宇多山又介紹了電燈開關上沾有尼古丁的毒針,以及清村口袋裏的以舟丘的名義寫給清村的信等情況,“現在已經無法證實那封信是否舟丘寫的。”

大概是又回想起舟丘臨死的情形吧,鮫島一直用手按著自己的眼皮。這時,他放下手說:“也可能她的確和清村秘密交談過寫作比賽的事。”

可是島田接過話說:“那封信很可能是偽造的。鮫島先生不是也看了舟丘小姐房間的打字機裏的‘筆記’嗎?從她的‘筆記’看,當時她考慮的根本不是寫作比賽的問題。”

“這麽說,那封信就是兇手寫的。”

島田很自信地說:“我認為是的。當然,是在舟丘不是兇手的前提下。”

宇多山不禁問道:“舟丘是兇手?!她可是被害人之一啊。”

島田微微笑了一下說:“這樣的例子在班塔印的名著裏太多了。”

“可是,現在她也死了……”

“也許她只不過是死了。而實際上她卻是兇手。”

“舟丘小姐給自己安排了一個作為‘最後的被害者’遭到襲擊的鬧劇。她在殺死清村和林之後,在自己房間裏朝自己的頭部敲了一下,然後打開了報警器。她想通過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來逃避殺人嫌疑。這是犯人常用的一個手法。可是,當她用某種辦法敲打自己的頭部時,由於敲得太重,最後導致了死亡。”

“對不起!”只見桂子有點發怵似的說,“島田君,我認為您剛才分析得有些牽強。通常,一個人很難在自己頭部的那個位置把自己打成致命傷。”

島田像彈鋼琴似的用手指敲打著桌子說:“夫人你說得很有道理。我也覺得如果是用刀砍或用槍打那就另當別論,可是自己擊打自己的後腦勺把自己打昏過去那是很難的。現場也沒有發現類似讓某個東西自動倒下來砸向她腦袋的機關。如果她想制造被人襲擊的假象的話,那她把房間的門從裏邊插死也顯得很不可思議。

“請原諒。雖然我剛才說舟丘有可能是兇手,但現在看來顯然已經排除了舟丘圓香是兇手的可能性。”島田把手伸進針織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張疊著的白紙來。在其他三個人的注視下,他把那張紙攤到了桌子上。原來是這座房子的平面圖。

“接著剛才的話吧,再說說清村的被害。我認為首先要考慮的是兇手毒殺清村使用的方法。現在不清楚兇手是什麽時候偷看了清村打字機裏的小說稿。當然,無論兇手是井野或是其他什麽人,因為他有每個房間的鑰匙,所以可以伺機潛入清村的房間。於是兇手就按照清村的小說‘黑暗中的毒牙’描寫的情景,在‘梅蒂婭’實施了殺人。不過,我感到從時間上看,這裏邊有一些間題。”

說到這裏,島田停頓了一下,擡頭看了看其他人。

“先不說這個。總之,兇手從某個地方弄來了尼古丁濃縮液、玻璃膠和針,然後又布置了殺人現場。殺人現場是作品開頭提到的‘梅蒂婭’。兇手之所以選擇‘梅蒂婭’為殺人現場,除了考慮到和清村的作品中的描寫相一致外,還可以從另一個方面得到解釋,即兇手殺人需要一個空房間。”

宇多山在椅子上往後微微仰了仰身子,輕輕“噢”了一聲。看來,與四個小時前在清村被殺的現場相比,島田的腦子裏已經有了清晰的思路。

島田接著說:“首先是房間的結構。據我看,這座房子的所有客廳結構大體都一樣。門都是向內往右開,電燈開關在進門的左側墻上。所以,當來到客廳的清村發現房間沒開燈時,自然用左手去摸電燈開關,結果正中兇手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