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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坐在巖石上,卡瞪著浮現眼前的貓島吐了口口水。他狠狠拔扯手邊的雜草,不在乎弄臟了手。
“真可惡……”
憤懣地罵個不停,順手把扯下的草葉擲向海中。
(那些家夥平常各做各的,現在偏偏聯手攻擊我。還有愛倫坡那小子,滿口漂亮的話……)
其實,當時想調查歐璐芝屍體和陳屍現場的不止我一個,卡暗忖著。尤其是艾勒裏,不也打算親自調查一下嗎?陸路和凡斯也一樣。結果,任由愛倫坡一人……難道大家不知道其中的危險性?
眼底的波浪拍擊著巖石,發出令人氣悶的聲響。再度向地面啐了口口水,他不甘心地捶打膝頭。
(都是歐璐芝的錯。我被她甩了?哼!只不過一時無聊,和她多說了幾句話,她倒拽起來了……
莫名其妙!她以為我是誰——哈,我會為那種事殺人嗎……)
憤怒與屈辱籠罩全身,卡凝視前方的風景。
“沒錯,看樣子不會有船經過——就算砍樹造筏,也沒工具。何況那種小木筏,到得了陸地對岸嗎……來根煙?凡斯。”
為了找出聯絡本土的方法,卡以外的五人分成兩組探索全島。這裏是愛倫坡、凡斯、阿嘉莎三個人,正從島的南岸向東岸探查。
給了凡斯一根煙後自己也叼上一根,愛倫坡滿臉沉痛地交叉雙手。
“最後只好生火引人注意了。”
“這樣有用嗎?”凡斯邊點煙,邊仰頭觀察天色,“雲層分布不大對勁,今晚可能會下雨。”
“真糟糕——為什麽事先沒想到發生緊急情況時的聯絡方法?”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凡斯垂下肩頭,“熱終於退了……這究竟怎麽回事?”
“從剛剛到現在,一艘漁船也沒有。”阿嘉莎含著悲戚的聲調說道。陰暗的天空下,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廣闊的海顯得異常沉重——
“別泄氣,應該會有船經過這附近。也許派人守望比較妥當,兩人一組,三組輪流。”
“我不要!愛倫坡!”阿嘉莎歇斯底裏地叫著,“我不要和可能是兇手的人單獨相處,別開玩笑!”
“那麽,三個人一組……”
“大家一起來也可以,凡斯。如果有船通過,應該是出入港口的時候——大概在傍晚到黎明左右。”
“那倒不一定。”
“試試看,不過我想船發現我們的可能性很小。送我們來的漁夫老爹說過,這裏的漁場在更南方,很少有船接近島嶼。”
“可是,沒有別的辦法了——不曉得有沒有可以當作柴火的東西?”
“也是個問題。”愛倫坡回頭看看背後的樹林,“都是松樹,可能不容易引燃。或者收集枯葉來燒——?可是從陸地很難看到。還是得有船經過……”
“哎,我們怎麽辦?”阿嘉莎害怕地看著兩人,平日充滿自信的眼神早已不見蹤影。
“別擔心,會有辦法的。”愛倫坡拍拍阿嘉莎的肩膀,絡腮胡底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然而,她卻更加緊張。
“雖然這麽說,說不定你或者凡斯,正是殺害歐璐芝的兇手——”
愛倫坡默默掏了根煙,叼在口裏。
“卡和陸路?還有艾勒裏也是……當中有人殺了歐璐芝,又切下她的手腕?”臉色蒼白的阿嘉莎渾身發抖。
“這麽說,你也是嫌犯之一嘍!”凡斯以前所未有的陰沉表情反擊。
“我不是!”阿嘉莎抱著頭,搖搖晃晃地朝樹林那頭後退,“——我不相信,怎麽會有這種事?凡斯、愛倫坡,歐璐芝真的死了嗎?兇手真的在我們當中嗎?”
“陸路,我在想別的可能性。”
“別的可能性?”
“你還不懂?就是島上躲著第三者的可能性。”
“嗯?”
艾勒裏和陸路察看海灣棧橋及藍屋遺跡邊的巖區後,穿過林中小徑,朝面向貓島的島嶼北岸走去。
“到底什麽意思,艾勒裏?”停下腳步,陸路追問道。
“外來兇犯的可能性。”回過頭,艾勒裏微笑著說,“怎麽,難道你希望我們當中有殺人犯?”
“你……別開玩笑。可是,到底是誰躲在島上?”
“我想是——”艾勒裏若無其事地說道,“中村青司。”
“哦?”
“這沒什麽好驚訝的。”
“艾勒裏,中村青司去年不是死了嗎……”
“所以我說那是個錯誤。你沒這樣想過嗎?陸路。半年前發現的青司屍體是具‘無臉屍體’,而且還有個園丁同時失蹤。”
“你是指,青司才是兇手,而所謂青司其實是園丁的屍體?”
“對,單純的掉包詭計。”
“因此青司還活著,現在到了這個島上?”
“很可能。說不定他一直住在島上。”
“記得前天漁夫老爹說的話吧?十角館的燈光可能是青司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