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詛咒(第5/8頁)

原來跟他搶青羊王的不是獵人,而是恐怖的土鬼,現在後悔也沒用了。上次老獵人只是瞧他們一眼,就死得這麽慘。這次他謝望安肯定完蛋,幸好他家裏沒有其他親人,避免了滅門的悲劇。

幾個土鬼跑過去看青羊王,青羊王腦袋被鉛彈轟裂,氣息全無。一個土鬼齜牙咧嘴地對為首土鬼說了幾句話,臉上滿是悲涼和憤怒,首領瞪著謝望安,眼中紅光閃爍,殺意頓現。

看青羊王的土鬼又嚷嚷了幾句,首領也跟了過去,抱著羊頭又是親吻又是撫摸,眼中沁滿淚水,就跟死了兒子老婆一個德行。首領放下羊頭,跪在地上,對著青羊王的屍體磕了幾個頭,其他土鬼也跟著首領磕起頭來。他們一個個神態虔誠,肅穆莊嚴。

謝望安的心一提,突然明白了過來,難道青羊王是土鬼部落的聖獸?賀蘭山周邊本來就民族眾多,也有一些民族還保持古老部落的文明習俗,經常有將某動物當做聖物供起來的習慣。但是他們一般都是將動物殺死了供奉,或者拿動物的全屍去祭神,沒有聽過哪個部落會把活物當神來祭拜的。

土鬼首領磕頭完畢,有土鬼用老虎皮將青羊王包起來,其他土鬼擡著虎皮慢慢地朝前走去,為首的一個土鬼黑臉白牙,在前面引路,一邊走一邊做出種種姿勢,唱著淒厲詭異的歌謠。

一眾土鬼擡著青羊王朝山谷中走去,他們的影子漸漸縮小,直到消失不見,剩下挾持謝望安的土鬼才醒過神來。

土鬼首領齜牙咧嘴,面目猙獰,他滿臉悲憤,掏出一把白森森的骨匕,抵在謝望安的胸口上。謝望安手足發麻,知道自己這一輩子走到頭了,逃生無望,內心卻越加恐懼。

土鬼首領盯著謝望安痛苦而扭曲的臉哼哼冷笑,一邊笑一邊唱著黑面土鬼唱過的遠古歌謠,聲音蒼勁、悲涼、淒厲,讓人聽了腦子裏一陣發懵。

骨匕“撲哧”插進謝望安的心室,鮮血染紅了獸皮大襖,謝望安全身都被三名土鬼鉗制住,而且土鬼力大無比,謝望安掙紮不得,胸口疼得險些要昏死過去。

這時一名土鬼突然緊張地在首領耳邊耳語幾句,那首領重重地哼了一聲,刷地拔出骨匕,謝望安胸口疼得要裂開了一般,立刻昏死過去。

就像置身黑夜,伸手不見五指,細小的光線越來越亮,黑夜被切割成兩半,掙紮了一下,沉重的意識漸漸被分開。

謝望安睜開眼睛,全身都像有火在燒,火焰呈線條狀從皮膚上灼燒而過,一條一條,疼得謝望安差點再次昏死過去。

這是一間不大的牢房,前面是一道白樺木做的柵欄門,柵欄門再前面是一道黃色的墻壁,火把的光明明暗暗地照在墻上。墻壁右側角落是一個寬約一米高約兩米的門洞,門洞上拴著一扇柵欄門。

謝望安左右看看,牢房內再無別人,自己被綁在粗壯的木柵欄上,腳下懸空半米。身前是兩個大鐵盆,鐵盆裏木炭和枯木正在熊熊燃燒,再前面的柵欄門上也綁著兩個火把。地上放著幾條鞭子,上面依稀看到鮮紅的血跡,鞭子旁是青色的鐵器。

謝望安口幹舌燥,渾身疼痛難耐,張口想叫,可是怎麽叫也叫不出來。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謝望安被綁得全身顫抖,手腳供血不足,全身都喪失了知覺,就連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謝望安緩緩擡頭,來人身材婀娜,她輕輕關上了門,然後徑直朝綁謝望安的木柵欄走來,在一米開外打量著被綁的人。

謝望安撐起精神,他看清了來人。那個女人看起來只有二十歲,臉蛋美麗,嬌小的獸皮斜套在胸部以上,下面穿著短的獸皮裙子,纖瘦的腰部和大腿裸露在外面,在火光的映襯下,竟然那麽的嬌艷動人。

“罪人,你從哪裏來?”女人說話了,是漢語。

謝望安吃了一驚,麻木的意識也稍稍清醒了一點,這群詭異的土鬼,居然有這麽漂亮的女人,而且他們竟然還會說漢語?

女人面無表情,她的臉色蒼白無血,她冷冷地重復了剛才說的話,“罪人,你從哪裏來?”

謝望安深呼吸,這個地方實在太詭異了,這裏出現的每個人發生的每件事,都讓他難以接受,“山下來——”

謝望安突然很激動,他急切地問道:“請你告訴我,這是哪裏?我要知道我死在哪裏?”

女子的表情依然古井無波,“這裏是穆寨,你很清楚自己的處境,進入穆寨的外來人,從來沒有一個活著出去的,沒有!”

“而且你的罪名是殺死了穆寨的神獸!”女子補充道。

“那我會怎麽樣?我是說怎麽個死法?”謝望安盯著女人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可是卻似乎壓抑了太多東西,看起來很憂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