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神秘穆寨(第3/4頁)

老頭兒沿著村外樹林的小路朝前走,袁森亦步亦趨,穿過幾片樹蔭,赫然看到荒僻的樹林後面還藏著一家破屋。那屋子是土磚砌的門臉,窗戶上糊著舊報紙。老頭兒走過去推門,門沒上鎖,袁森也跟著進去,老頭兒走進側面的臥室,也不點燈,只將窗戶打開得大一些,好讓月光照進來。

老頭兒道:“你在這兒待到天亮,天亮就得走!”

袁森奇怪地問道:“為什麽?”

老頭兒冷冷地說:“沒有為什麽,我不知道你找穆寨有什麽目的,但是你最好不要再找了,它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袁森聽老頭兒說過謝老獵人在穆寨的經歷,他從賀蘭深山回來的那個晚上,整個寨子裏三十到四十歲的單身男人,眼睛全都瞎掉,同時那天賀蘭山還發生了強烈的地震。老獵人有這表現也不奇怪,那樣的事情發生在誰身上,都會留下陰影。

老頭兒冷冷地說:“年輕人,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了?要不是我路過,不忍心看你冤死在九保的蟲蠱下,才出手救你一命,你現在早已奔黃泉了。”

袁森回想起剛才的一番情景,背脊發寒,道:“因為我向他打聽穆寨?”

老頭兒點了點頭,瞧月光下老頭兒的樣子,他目光惆悵,滿臉都是深深的溝壑皺紋,一副又悲又苦的樣子。

袁森道:“穆寨到底是什麽地方?你們都搞得這麽神秘,再恐怖的地方咱也去過,不差那一個,你倒是給我說說,你在穆寨裏遇到了什麽?”

老頭兒苦笑道:“穆寨——穆寨——那是人一沾上就擺脫不了的地方,死了也不得安寧啊——”

老頭兒瞪著窗外的月光,臉上的五官擰在一起,他凝視著窗外簇成一團的樹林,怔怔地發起呆來。

袁森見老頭兒不對勁,輕輕碰了他,道:“老爺子,怎麽了?”

老人突然一擡頭,涕淚橫流,雙目擠成一條縫,他大叫一聲,發出獸一樣的哀號,口中涎液順著口角往下流,“穆寨——穆寨——你放過我啊——放了我——”

老頭兒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人就像抖空了的麻袋一樣撲下來,袁森毫無防備,著實嚇了一跳。老頭兒對著窗外瘋狂地磕頭,他額頭撞擊地面,如同搗蒜,嘴裏發出稀奇古怪的聲音,嘴角痰液糊了一臉。

袁森不知如何是好,這老頭兒剛才在九保那裏牛逼哄哄,一下子就把九保鎮住,救了他袁森的一條小命。這才一轉眼,就變了一個人似的,瘋瘋癲癲胡言亂語。

袁森朝窗外看過去,老頭兒正對著窗戶磕頭像搗蒜,再看遠方,月影幽幽,只見那屋外樹影婆娑,一圈樹林簇擁在一起,圍成一個巨大的黑暗。再遠處是群山環抱,到處都是氣勢逼人的黑影,讓人看了不免心生渺小之感,黑影深處,就是那座綿延橫亙幾個省的賀蘭山。

跟三進口那測字老頭兒一番交流,袁森把疑團從塔克拉瑪幹大沙漠拉到賀蘭山,歷史的重重疑雲和沙海古墓中的懸念,都跟這橫亙東西的賀蘭山扯上了實實在在的關系。讓人心生向往又滿懷恐懼,充滿疑雲。

袁森正在胡思亂想,從沙海古墓一直追到這裏的遭遇,突然老頭兒跳起來,狠狠地卡住了袁森的脖子。袁森喉結劇疼,氣都喘息不過來,那老頭兒長年在山裏打獵捕獸,練了一副蠻力,野獸都能箍得住,何況一個袁森。袁森被他卡得冒冷汗,喊又喊不出來,憋得胸口就像燃了一團火,痛苦至極。

老頭兒瘋了一樣嘶吼著,“穆寨——穆寨——,你也是招惹土鬼的東西,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老頭兒越卡越緊,袁森面色青紫,雙手狠命地掰老頭兒瘦得跟爪子一樣的手。老頭兒感覺到袁森掙紮得厲害,他恨不得把全身力氣都用在袁森脖子上,袁森情急之下,提膝就去踢老頭兒的膝蓋。老頭兒膝蓋被踢,雙手一松,袁森腦子靈光一閃,突然大吼道:“我的肩胛骨上有獨目青羊的標志,我要找到穆寨,弄清楚我的身世……”

老頭兒如被雷劈,整個人就呆立在那裏,他臟兮兮沾滿了鼻涕眼淚的雙手從袁森脖子上放開,緊抓他的臉,扳到月光下仔細看,眼珠瞪得仿佛要掉下來。

袁森看這一招奏效,又大吼道:“你叫謝望安對不對,二十多年前,一個老頭兒從你這裏盜走了一塊玉石,有沒有這回事?”

老頭兒瞳孔收縮,眼露兇光,袁森一見老頭兒這架勢,就後退一步,擺開雙拳,防止老頭兒再次發難。

老頭兒劇烈地咳嗽起來,從墻角順手摸到一根拐杖,他拄著拐杖顫巍巍地朝裏間走去,走幾步喘息半天,仿佛瞬間蒼老,生命已經背離他的身體。袁森從靠近樹林就開始觀察老頭兒的動靜,他對比那測字老頭兒的描述,這屋前屋後,還有老頭兒的反應,都對上了八成,深入賀蘭山區的老獵人謝望安勢必就是他了,所以袁森大喝一聲,試圖鎮住謝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