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西域漢宮(第4/4頁)

並不是像許多粗爛小說中所描述的,女子轉過頭之後,她的臉非常恐怖。相反的,她非常美,那幾乎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美麗,典型的東方臉孔,皮膚白皙吹彈可破。她的眉毛略微上挑,靜靜地看著袁森,袁森的心臟幾乎要狂跳出胸腔,他翻遍曾經看過的所有電影,但是沒有哪一部中的女主角能夠有她的那種氣質。

袁森的心頭再次浮起那個疑問,她到底是誰?這個古墓中的神仙女子,難道真的是兩千年前的人?

女子輕輕地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在石凳子上,然後提起白如凝脂的茶壺,給袁森倒了滿滿一杯熱茶。袁森看著冰冷的茶壺裏,突然流出了冒著白霧的熱茶,差點就要暈過去,他的腦子一下子就明白不少。

這個女子絕對不是人。可是,不是人,那她就是鬼了。

女子沖袁森淺淺一笑,袁森立刻傻掉,她笑容的美麗,肯定可以超過任何一個素描大師的想象。古代女子從墻壁上取下琵琶,拂了拂灰塵,向袁森說道:“讓奴家來給你唱一首小曲。”

女子端坐在袁森身邊,輕輕地撥動琵琶,滴溜溜地唱起淒婉的塞外曲。她的曲調裏,有大漠飛沙、長河落日、塞外雪景和身處異國的悲涼。女子唱得淒婉悲傷,聽得袁森也為之動容。

一曲唱罷,女子眼淚婆娑地看著袁森,道:“宮殿雖美,卻不是我漢家王宮,水土雖美,卻非我漢家江南,你若能出去,一定不要忘了帶我回去。”

袁森聽得雲裏霧裏,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女子放下琵琶,雙手輕輕地按在袁森肩頭,道:“喝下這杯我親手為你斟的茶,你自然會知道。”

女子美麗的雙眸盯著袁森,迫使他不知不覺地拿起茶杯,送到口中,一口灌了下去。而就在此時,只聽嘩啦一聲響,袁森看到一片血光沖他眼前飛過去,接著就是一聲怨毒的悲鳴。

巴依像托塔天王似的站在珠簾旁邊,他腰間的石刀帶著一塊灰黃的血肉插在木質窗格上,兀自不停地顫動。

側殿角落裏,那頭在沙漠中消失了的詭異黃羊,又一次出現在袁森面前。它冷冷地瞅著袁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是那種冷漠卻像一個習慣了死亡的儈子手。

它的腳上被巴依的石刀切去了一大塊肉,但是它卻好像沒有知覺一樣,任由血液流下來,它依舊保持著冷漠的姿勢。

袁森一摸脖子,濕漉漉的滿是鮮血,他立刻就明白了,原來是中了黃羊的招,這黃羊真不是一般的難對付。

黃羊怨恨地瞪了一眼巴依和袁森,從側殿後面走了出去,雖然走路一瘸一瘸的,但是那種只有人才會有的冷漠還是震驚了巴依和袁森,讓他們不敢再妄動。

袁森問道:“大山掩體下的兩個外國人,就是它殺的嗎?”

巴依點點頭,道:“聽我波瓦講,這種羊叫青羊,許多皇家貴陵的守墓獸,首選的就是青羊。但是這種羊特別的難得,更奇特的是,它很容易通人性,而且壽命特別長,能夠數百上千年守護著陵墓。但是正因為這樣奇特,才很難找到,很多守陵人只是聽說過。”

袁森的腦子裏一下子想到楊健教授的那個筆記本,上面記載的恐怖的獨目青羊,在無邊無際的地下,獨目青羊無處不在,輕而易舉地奪走探險隊員的生命。

袁森道:“那麽,你有沒有聽過獨目青羊呢?就是只有一只眼睛的青羊?”

巴依茫然地搖了搖頭,突然奇道:“你手裏拿著的是什麽?”

袁森這才注意到他手裏沉甸甸的還拿著東西,一看之下,嚇了一跳。那是一塊玉牌,不大不小,合上巴掌剛好能夠把它握起來。那玉牌觸手冰涼,通體潔白,上面雕刻了許多細小的文字,就像蝌蚪一樣,是袁森所知的任何一門外語之外的另一門語言。

袁森把玉牌舉起來,放在眼前,用手電對準文字,希望能夠看出一點端倪。他把那玉牌湊近鼻子,立刻就散發出一股惡心的腥臭味,就像變質的老醋,讓人作嘔。巴依也聞到那味道,他奇怪地看了看玉牌,又看了看袁森,道:“這是屍臭味,你知道這玉牌是幹什麽的嗎?”

袁森搖搖頭,他看這玉牌很特別,一時倒也沒想到它是做什麽用的。

巴依轉動著眼珠,道:“這玉牌,就是部落貴族下葬時候塞在嘴裏的口含,這玉至陰至寒,能夠防止屍體變兇煞。樓蘭人和尼瑪人都喜歡用玉牌做口含下葬。”

袁森愣了半晌,太詭異了,既然剛才那些幻覺是青羊在誘惑它,那這塊玉牌很有可能是青羊留下來的,它為什麽會留下這塊玉牌給他?這中間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袁森有點越搞越糊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