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西域漢宮(第3/4頁)

袁森陷入沉思,秦朝之前,中原與西域交往很少,最有可能的就是漢朝的墓。漢武帝的時候,張騫從河西走廊到敦煌,再出玉門關,開始震驚世界的絲綢之路,從此也開始了中原與西域各國的交往。

如果說這棟建築是因為西域某個國家的統治者模仿漢宮殿所建,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但是擁有這麽大財力的國家,在歷史上一定會留下記載。

袁森推開大殿的門,殿內有石桌石椅,還有各種禮器樂器,抹掉上面的灰塵,大多都制作精美。兩人正看得入神,後殿裏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鐘聲,那鐘聲渾厚,一下子把兩人驚醒過來。

這空曠的石殿裏,難道還有別的人?

兩人飛快地奔到後殿,只見後殿中央擺著兩排巨大的青銅編鐘,編鐘的鐘錘還架在石雕的宮人肩上,但是鐘聲還在悠悠揚揚地傳出來。

袁森打著手電,仔細地找遍了後殿的每個角落,後殿落滿了厚厚的灰塵,一切都證明,這裏沒有人來過。

袁森有點傻眼了,嘀咕道:“還真是活見鬼了。”

他頭也不回地問對面正在查看的巴依道:“你瞧出什麽來了沒有?”

巴依沒有答話,袁森扭過頭去看,一看之下,發現對面根本就沒有人。袁森嚇了一大跳,再仔細照了照,依舊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不可能啊,這麽大個活人,怎麽就無聲無息地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袁森急忙走過去,推開側殿的門,側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沒想到居然是木質的門。

袁森一照之下,隱約可以看到側殿珠簾後面有一個人影,那人背對著他,不發一言。袁森心裏亂得慌,他可以肯定,那個背影絕對不是巴依,巴依要比他壯得多。那個背影看起來非常瘦弱修長,與巴依根本就沒有可比性,有點像女人的樣子。

袁森有點想退出去的沖動,但是再一想,是福不是禍,既然撞上了,就得看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可是,潛意識裏,他又想起一個盜墓賊跟他講的話,“在地下,什麽東西都會出現,如果你看到的是個人,那他一定就不是人。”

潛意識裏,袁森更相信那個背影可能是鬼。他一狠心,一咬牙,暗自給自己打氣,既然來了,該是怎麽樣就怎麽樣。

那個人站在側殿的角落裏,袁森小心翼翼地朝裏面走,他現在有點後悔了,當時在山洞外看到兩個外國人的裝備,嫌太臟,沒有撿起來,否則也不至於現在連個防身武器也沒有。

他一步一步地朝裏面走,手電照得也越來越清楚,那個人站在窗戶旁邊。兩扇窗戶已經打開,那人不知道在看著什麽東西,對袁森的靠近好像沒有一點感覺。

袁森貼著墻壁,用手撥開珠簾,一只腳跨了進去。就在這時,殿外已經逐漸安靜下去的編鐘又響了起來,那編鐘的聲音比上次更加地有規律,就像是在演奏一曲古樸醇厚的樂器,大有大風悲歌的味道。

編鐘本來就是楚地樂器,楚樂大多開篇大氣恢弘,結局淒涼悲情,就像忠臣落難,士子埋骨他鄉,讓人不知不覺地想落淚。

袁森聽這編鐘演奏得有股怪怪的感覺,不知不覺的,鼻子有點酸酸的。從音樂中回過神來,雖然非常奇怪殿外到底是誰在演奏編鐘,可是既然已經走進珠簾後面,肯定是要先看清楚珠簾後面的人到底是誰了。

沒有珠簾的阻擋,袁森看得非常清楚,那人果然是個女子,只不過她的穿著還是古代人的裝飾。頭上梳著發髻,穿著月白長衫,面對著漆黑的窗外,留下一片背影給袁森。

袁森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個姿勢相當怪異,而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一定就是活人,可是,她到底是誰呢?

袁森壓抑著心中的恐懼,不管是誰,在這深入地下一百多米的千年古墓裏,突然看到一個活生生的古裝女人,說不怕那是假的。

開著窗戶的那面墻上還掛著一面桃木制的琵琶,宮殿在山腹中待了幾千年,殿內到處都是厚達幾寸的灰塵。側殿內的石桌石椅、燈台蠟燭、琵琶紗帳,到處都落滿塵土,動一下就激起濃濃的煙霧。

可是,這個給袁森僅僅只留下一個背影的古裝女人,卻一塵不染地站在煙霧之中,她一動不動,可是袁森卻能感覺到她的呼吸。

那呼吸,仿佛來自兩千多年前的西域,帶著遠古綠洲上的純潔自然、甘甜芬芳。袁森每靠近她一步,那種感覺就越發地強烈,那感覺就像是衍生在孔雀河畔的遠古文明的召喚。

女子雙手自然地垂在長衫兩側,袁森走到她身邊,才注意到她的臉上還戴著一層薄薄的絲巾。袁森按捺著內心的激動,從她發髻上解下絲巾的活扣,絲巾掉落在厚厚的塵埃裏。女子緩緩地轉過頭來,袁森一下子看清楚了她的臉,袁森的臉一下子變了,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