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細問端倪

因為猴渣是猴瞎子的孫子,再加上猴渣和何震林有些來往,何敬業多少知道他些事情。在何敬業看來,猴渣在整個案件裏,應該是一個沒有原則的小醜,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指望他的腦筋開竅,智商突然爆發,那是不現實的。

何曉箏不管何敬業怎麽說,還是堅持要見到猴渣,她脫掉工作服,拉著何敬業,朝交警大隊走去。何敬業一路上提醒何曉箏,猴渣是個生意人,說話支離破碎的,可信度很小。可何曉箏並不認為猴渣的話是胡言亂語。何敬業說僅憑猴渣描述的那個黑糊糊的怪物,就可以定他個大腦分裂症。倆人說話間,便到了交警大隊。

那輛奔馳車,帶著血手印,很安靜,很沉穩地停在交警大院邊。猴渣因為說不清血手印來歷和奔馳車被劃原因,被扣留在交警大隊。

何曉箏見到猴渣的時候,他顯得很沮喪。這很正常,嶄新的大奔車,莫名其妙地被個UFO劃成大花臉,那可不是一不留神被丘比特的神箭誤傷。叫誰碰上了,誰的心情都會不堪一擊的倒塌。但令猴渣沮喪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高娃從出事那天起,就沒在他視力範圍內出現過。

何曉箏並沒有立刻提問,而是先叫何敬業遞給他一根煙抽,猴渣接過煙,吧唧吧唧地嘬起來。等到煙抽到一半時,何曉箏才發問:“10月29號,也就是出事當天,你從嘎納隧道至葬狗坡,途中行駛了多長時間,行駛途中有沒有看見其他車輛?”

“過嘎納隧道的時候,好像是八點半,那天,真的很邪氣。我記得我進隧道前,沒有下霧,出了隧道就白霧茫茫……路上沒發現有什麽車經過。”猴渣把從進隧道,到發現屍體,來回地想了幾遍,他終於想起了那個細節,他急忙說道,“對了,好像有一輛大貨車,嗖的一聲就過去了,等我看的時候,已經消失在霧裏了。”

何曉箏聽到邪氣,跟他強調了一下:“大霧是因為空氣潮濕,氣溫突然下降而形成的,實際上是靠近地面的雲,不含有邪氣成分。隧道是從高至低,葬狗坡處於低凹地,霧氣容易凝聚,屬於正常的天氣現象。你還能想起,那輛大貨車從你車邊駛過的時間和方向嗎?”

猴渣抽了口煙,說:“我當時正在聽十點新聞,我可以確定。他是超我車過去的,行駛方向應該和我一樣,是自西向東行駛。當時,高娃還鄙視我車開得慢。我這人不經人鄙視,一鄙視腦子就大,腦子一大,就和高娃開了個玩笑,沒留神碰到了那個怪物,把車劃成那樣。其實,我也是受害者。”

何曉箏疑惑地看著猴渣:“怪物?除了怪物和那輛大貨車以外,還有沒有其他車,從你車邊過去?”

猴渣說:“沒有,正向,反向都沒見到有車經過,當時的濃霧還有幾米的能見度,不管經過什麽車,我都會看到的。我可以肯定,就只有一輛大貨車。高娃也看見了,不信,你問高娃,她當時還說它是個蠢物呢。”

“為什麽你沒看清楚那怪物的模樣?”

“這只能說明,那怪物的飛行速度比車太快。”

何曉箏又問:“高娃為什麽那麽著急去機場,你知道嗎?”

猴渣說:“她說是去演出的。當時,她跟我說的時候,哭哭啼啼的,我這人哪都硬,就是心腸軟,也沒多問。”

何曉箏接著問:“你和高娃關系一直很好嗎?”

猴渣聽罷想起一事,高娃前段時間一直和他鬧分手,到如今,已經是兩個月不見人影。若不是急著去機場,也不能哭哭啼啼地央求他。猴渣低著頭,暗自琢磨這事,不知道說,還是不說。但想到和高娃往日的溫情,猴渣還是幫她掩了過去,說:“她是我猴渣的女人,一直如膠似漆。”

“從嘎納隧道至葬狗坡轉彎處,你有沒有見到什麽人?”

“我都說了好幾遍了,除了一個怪物,還有一個六七歲的小孩!”

“六七歲的孩子?”何曉箏皺著眉頭,思索一會兒,心中卻疑惑更深,這個六七歲的孩子究竟從哪來的?猴渣怕何曉箏不信,生出什麽嫌疑事端來,噓聲說道:“葬狗坡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發生一些詭異的怪事情。這如同天地異變、大規模戰爭和瘟疫大流行一樣,比人們的噩夢更恐怖。”

何曉箏聽得納悶,連忙細問端倪:“什麽事情?”

何敬業也覺得好奇,在旁靜靜聽著,只聽猴渣清了清嗓子,說:“嘎納山上有只神鳥,耶那村人都叫它薩滿野神,傳說這只大鳥,每隔十五年,就會在葬狗坡出現一次。耶那村人視之為不祥之物,他們都說,只要你看到了它的眼睛,它就會帶走你的靈魂。我想,我碰到的那個黑糊糊的東西,很可能就是那只大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