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2/3頁)

從山腳邊流淌過來一條溪流,經過這片土地,形成一條大河匯入海洋。這解決了灌溉的問題。水源推測只能是出自內陸的高原上,並經由地下水道流過防護墻。德克斯特用鉛筆注上了“泅水進去?”這幾個字。很快他就把它們劃去了。沒有經過演練就試圖去穿越一條不知底細的地下水道,絕對是自殺行為。他回憶起當初在越南古芝地道裏穿過灌水陷阱的那種恐懼,它們不過只有幾米長。這條地下水道可能有十幾公裏之長,而且他甚至不知道它是從哪裏開始的。

在跑道的底部,越過鐵絲網,他可以看見一叢白色小房子,大約有五百座,顯然是某種住宅。這些房子中間有塵土飛揚的街道,幾棟較大的建築物可能是作食堂用的,還有一座小教堂。這像是一個村子,但奇怪的是,可能這時間男人們都在田野上和谷倉裏勞作,但街上沒有婦女和兒童。沒有花園,沒有家畜,更像是一個勞改農場。也許,這裏幹活的人們沒有多大的選擇余地。

他把注意力轉到了這座農場的主體上來。包括所有的耕地、羊群、谷倉,和另一群低矮的白色建築物。一個穿制服的人站在外面,表明這裏可能是衛兵、保安人員和監督人員的營房。根據房舍的外觀、數量和規模,以及可能的入住率,他估算光是衛兵就有大約一百人。還有五棟很大的別墅,帶花園,顯然是供高層人員和機組人員用的。

這些照片和幻燈片已經完成了它們的任務,但他還需要進一步知道兩個情況。一是這地方的三維概念;另一個是,這裏每天的流程,規矩,程序。對第一個,他得按比例造一個半島的模型;而第二個,他需要幾天的靜靜觀察。

第二天上午,中情局資深特工凱文・麥克布萊德搭乘BWIA航班從華盛頓杜勒斯機場直接飛往圭亞那首都喬治敦,並於下午兩點鐘降落。機場的手續很簡便,而且因為他只帶著一只準備過一夜的手提包,他很快就坐上了一輛出租車。

勞倫斯航空服務公司很容易找到。它小小的辦公室坐落在滑鐵盧街旁邊的一條巷子裏。這位美國人在門上敲了幾下,但裏面沒有應答。悶熱的空氣已經開始使他全身出汗了。他透過沾滿塵土的窗戶去窺視裏面,並再次重重地敲了幾下門。

“裏面沒人,先生。”一個聲音在他身後說。說話者是一位老人,坐在相隔幾個門面的一個陰涼處,搖著一把芭蕉扇。

“我要找喬治・勞倫斯先生。”美國人說。

“你是英國人?”

“哦,不是。美國人。”

這位老人似乎認為包機飛行員勞倫斯在與不在,與訪客的國籍有關。

“他是你的朋友?”

“不。我在想能否租用他的飛機,如果我能找到他。”

“昨天開始就沒在這裏了,”老頭說,“他們把他帶走了。”

“誰把他帶走了,朋友?”

老頭子聳聳肩,似乎鄰居遭綁架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警察嗎?”

“不,不是。是幾個白人,開一輛越野車來的。”

“是遊客……客戶?”

“也許是吧。”老者說。然後他提了一個建議。“你可以去機場問問。他把飛機停在那裏。”

十五分鐘後,汗流浹背的凱文・麥克布萊德調頭返回了機場。在私家飛機航管區裏,他打聽喬治・勞倫斯。結果他遇到了弗羅伊德・伊文思,喬治敦警察局的刑警。

他又被帶回到了市區裏,這一次是坐一輛警車,並被帶進一間辦公室內,那裏的空調像是久違了的一次冷水澡,令人舒爽。伊文思刑警審視著他的護照。

“你來圭亞那到底想幹什麽,麥克布萊德先生?”他問道。

“短暫訪問,探探情況,為的是以後帶老婆一起來度假。”這位美國特工說。

“八月份?八月份這裏連蠑螈都躲到陰影裏涼快去了。你認識勞倫斯先生嗎?”

“哦,不認識。我在華盛頓有一個朋友,他告訴了我這個名字,他說我也許可以考慮坐飛機去內陸,說勞倫斯先生是一位很好的包機飛行員。於是我就到他的辦公室去看看他在不在。就這些。我做錯了什麽?”

刑警合上那本護照,把它遞了回來。

“你是今天從華盛頓到達的,這似乎很清楚,你的機票和入境章也都確定了這一點。子午線賓館也確認有你今天晚上預訂的房間。”

“聽著,警官,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把我帶到這裏。你知道喬治・勞倫斯先生在什麽地方嗎?”

“哦,知道,這個我知道。他在我們這裏總醫院的停屍所裏。看上去,他昨天被三個人從辦公室裏帶走,這些人開著一輛租來的越野車,他們昨天晚上把車還掉後飛走了。這三個名字你看著眼熟嗎,麥克布萊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