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綠燈(第6/7頁)

鄭刑警搖了搖頭:“那是不可能的,根據我們的調查,潘振暢的家就是第一兇案現場。”

思炫沒有理會鄭刑警的話,自個兒說下去:“其二,在X和兇案現場之間,具有一條只有X自己才知道的隱藏捷徑,X通過那捷徑,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

鄭刑警輕輕地笑了笑:“那當然也是不可能的。”

“其三,X在兇案現場設置了殺人機關,讓潘振暢自動被殺。”思炫沒有停下來,接著又說,“其四,潘振暢並非死於12月13日的淩晨三點到五點之間,X通過某種方法,改變了死者的死亡時間。”

鄭刑警用力地搖了搖頭:“都不可能!”

“不要妄斷。”思炫終於用冰冷的語氣,打斷了鄭刑警的話,“譬如說,X設置了殺人機關,這為什麽是不可能的呢?最簡單的方法,X可以先讓潘振暢昏迷,用繩索繞過他的脖子,在他的腳底下放一塊冰,然後X離開兇案現場,跑到幾十公裏以外的地方,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等冰塊融化後,潘振暢就會被自動吊死了。”

鄭刑警聽到這裏,目瞪口呆。

思炫接著說:“事後轉移屍體,也並非不可能,你們根據調查,推斷潘振暢的家為第一兇案現場,可是誰也不知道,那是否X所制造的假象。還有隱藏捷徑的方法,難道真的一點可能性也沒有?X可以乘坐直升飛機,在極短的時間內,往返幾十公裏的路程。至於改變死者死亡的時間,也並非絕對不可能,至少,你能百分百地肯定法醫沒有說謊?”

鄭刑警聽到這裏,臉色微變,額頭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要制造不在場證明,方法實在太多了。”思炫淡淡地說,“在本案件中,如果我是X,我要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我至少能想到三十種方法!”

鄭刑警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有說話,滿臉不安神情。而X的表情則十分嚴肅,望著地面,偶爾偷偷地向思炫瞄上一眼。

“不過,”思炫話鋒一轉,“根據我的推斷,在本案中,以上的不在場證明的手法,都是不成立的。因為,X沒有殺害潘振暢的動機。”

“什麽?”鄭刑警忍不住叫了一聲。

思炫咬了咬自己右手的食指,淡淡地說道:“根據調查,死者潘振暢無業,每天在家上網,至少有半年沒有離家外出。也就是說,他最後一次外出,是在今年的6月13日之前,當時X還沒開始殺人。而在此以後,潘振暢一直沒有離家,那他怎麽會違法交通規則了?他既然沒有違反交通規則,又怎麽會成為X的目標?”

“另一方面,案發的時候,X在離潘振暢家數十公裏以外的地方,可是把潘振暢殺死的,的確是X平常用來殺人的繩子。為什麽會這樣?那是因為,在這宗案件當中,X制造不在場證明的關鍵是:到兇案現場殺人的,並不是X本人,而是X平時所用的兇器——那根繩子!”

“X一來沒有殺人動機,二來擁有不在場證明,那麽是誰殺死了潘振暢?那個人為什麽能拿到X平時用來殺人的繩子?根據我們的調查,潘振暢曾經購買了意外保險,受保人是自己的母親。如此一來,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明白嗎?殺死潘振暢的兇手,就是潘振暢自己!潘振暢是自殺的!”

鄭刑警聽到這裏,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神情詫異之極。

而X則微微地喘著氣,沉默不語。

思炫接著推理:“以下是我的推斷:潘振暢是一個極端自卑和內向,甚至是有點自閉的人。他十分厭惡跟外界接觸,於是長期呆在家裏,胡思亂想,終於心理產生了扭曲,認為自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對不起父母,活著也沒用。於是,他想到了死,想以死來終結自己的痛苦。同時,他希望死前,能為父母留下一點什麽。所以他就想到了騙取保險金。”

“他或許有留意報紙上的新聞和網上的資訊,得知了近幾個月中所發生的幾宗謀殺案的情況。他通過自己的分析,推斷幾宗案件的同一個人犯下的,而兇手就是那個由於躲避工廠女工而在車禍中死亡的女子的丈夫,即現在被我稱為X的人。潘振暢先聯系保險經紀到他家,為自己買了一份意外保險,然後在網上跟X聯系上了,告知X,自己已經知道了他殺人的事實,如果不想被揭發,就必須跟自己合作。”

“一來合作對X自己也有利,二來X沒有其他選擇,於是他便跟潘振暢合作。他們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X把自己殺人用的繩子交給潘振暢,潘振暢在12月13日淩晨三點到五點之間,在家中上吊自殺,而在這段時間,X就開車前往幾十公裏以外的地方,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事後,X再返回潘振暢家中,把他的屍體放下去,造成被殺的假象。這些事情完成以後,他們能得到以下效果:一、警方不會懷疑X是連環謀殺案的兇手,因為其中一名死者被殺時,X具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二、警方會認為潘振暢是死於謀殺的,兇手就是那個犯下連環謀殺案的人,潘振暢的父母能得到保險金。對X和潘振暢來說,他們的合作實現了雙贏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