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3/5頁)

丹斯幫母親準備了更多的食物,然後回到露台,跟來參加晚會的鄰居打過招呼,他們是湯姆和莎拉·巴伯,這對夫婦帶來了紅酒、生日禮物和他們那條瘦長的混血狗弗爾蒂。

“媽媽,求你了!”麥琪喊道。她的意思很明顯。

“好吧,好吧,把他們從狗牢房裏放出來吧。”

麥琪把帕齊和迪倫從臥室裏放出來,三條狗立即跑到後院,相互嬉戲廝打,到處嗅著新的氣味。

幾分鐘後,另一對夫妻來到露台上。四十多歲的斯蒂夫·卡西爾差點可以成為德國勃肯涼鞋的模特。他穿一條燈芯絨褲子,留著灰白的馬尾辮。他的妻子叫瑪蒂娜·克裏斯坦森,這名字總讓人懷疑她的姓氏到底是婆家的還是娘家的;她很性感,深色皮膚,身材惹火。你會覺得她的血管裏流淌著西班牙或墨西哥族裔的血液,但她的祖先是最早來加利福尼亞定居的。她有一部分奧倫族印第安血統——這個族裔是若幹小部落的松散聯合體,以打獵和食物采集為生,生活在大瑟爾到舊金山海灣之間的地區。歷史上有幾百年、或許幾千年的歲月裏,奧倫族部落曾經是加州這一地區唯一的居民。

幾年前,丹斯和瑪蒂娜在蒙特雷縣社區大學的一次音樂會上認識了——這場音樂會起源於著名的蒙特雷民間音樂節。就是在這裏,鮑勃·迪倫於1965年開始了他在西海岸的首次演出。幾年後,民間音樂節升級為更加著名的蒙特雷流行音樂節,吉米·亨德裏克斯和珍妮絲·裘普琳也因此而得到了全世界的關注。

丹斯和瑪蒂娜相識的那場音樂會並沒有先前音樂會所產生的那種文化沖擊性,但從個人角度而言,它具有更重要的意義。她們一開始就很談得來,在最後一幕結束後,她倆又在一起談音樂,聊了很久。

她們很快就成了密友。比爾死後,瑪蒂娜多次撞開丹斯的心門。她不懈地努力,試圖讓她的朋友不要變成閉門不出的寡婦。盡管有些人躲著她,而其他人(例如她母親)則給與她極大的同情,但瑪蒂娜展開的這場勸說行動卻可以被稱為忘卻悲傷的行動。

她使出各種招數:哄騙、逗笑、爭辯和密謀。盡管丹斯保持緘默,但她意識到,該死的,這些方法還真管用。丹斯的生活之所以能回到正常軌道上,瑪蒂娜所起的作用可能是最重要的。

斯蒂夫和瑪蒂娜有一對雙胞胎兒子,比麥琪小一歲。他們跟著父母走上樓梯,一個拖著媽媽的吉他琴盒,另一個則拿著送給斯圖亞特的禮物。相互打完招呼後,麥琪領著兩個小家夥去了後院。

大人們來到那張晃晃悠悠、點著蠟燭的桌子邊。

丹斯發現韋斯很久沒有這麽開心了。他天生是個社交能手,現在正領著一幫孩子們做遊戲。

她又想到了布賴恩,但隨即就收回了遐想。

“關於這起出逃案件。你是不是……”瑪蒂娜發現丹斯已經明白了自己要說什麽,於是就止住了她那動聽的聲音。

“是的,我在負責調查。”

“這麽說你會最早遇到危險。”她的朋友說。

“就快遇到了。如果我得在吃蛋糕和吹蠟燭之前走人的話,這就是原因所在。”

“真有意思。”湯姆·巴伯說。他是當地一名記者和自由撰稿人。“最近,我們一直都在思考恐怖主義的問題。他們是新一代的‘時髦’壞蛋。突然之間,佩爾這類人開始在你身後鬼鬼祟祟,而你往往會忘記,正是他這樣的人才很可能構成我們大多數人生活中最可怕的威脅。”

巴伯的妻子說:“人們都呆在家裏,整個半島地區的人都躲了起來。他們都很害怕。”

“我來這裏的唯一原因,”斯蒂夫·卡西爾說,“就是我知道這裏很熱鬧。”

丹斯笑了一聲。

邁克爾和安妮·奧尼爾夫婦也到了,帶著兩個孩子,阿曼達和泰勒。他們一個9歲,另一個10歲。

麥琪再次爬上樓梯。她拿上汽水和薯片,帶著兩個新來的小夥伴去了後院。

丹斯告訴他們葡萄酒和啤酒在哪兒,然後就去廚房幫忙了。但她母親說:“你還有一個客人。”她指指前門,丹斯看到了溫斯頓·凱洛格。

“我可是空著手來的。”他坦白道。

“我準備的東西根本就吃不完。如果需要的話,你還能打包帶走。順便問一下,你過敏嗎?”

“對花粉過敏,是的。對狗嗎?不過敏。”

凱洛格來這裏之前換過了衣服。還穿著那件運動外套,但是換上了馬球衫和牛仔褲,搭配“至尊”牌皮鞋和黃色短襪。

他看出了她的眼神:“我知道,對於一名聯邦調查員來說,我看起來太像一個帶孩子玩的足球老爹。”

她領他穿過廚房,介紹給伊迪認識。然後,他們來到露台上,她把他向客人們一一介紹。她沒有透露他來蒙特雷縣的真實任務,而凱洛格也只說自己來自華盛頓,“和凱瑟琳一起查幾樁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