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1101/第二十九章

盡管3-X在電話中告訴了畢曉普飛特的郵箱地址,飛特——他的新化身是“喪鐘”——的下落仍然查不出。

吉勒特一回到計算機犯罪調查組,便立即啟動超級追索程序搜尋mol.com的信息。他發現這家網絡服務提供商的全名是“蒙特裏網絡在線”,總部在加州太平洋格羅夫市,在聖何塞以南一百英裏的地方。計算機犯罪調查組聯絡了太平洋貝爾電話公司在薩裏納斯的安全部門,請他們根據電話從MOL公司追溯到飛特的電腦,結果卻發現沒有蒙特裏網絡在線這家公司,而服務器的真實所在地是新加坡。

“哦,太聰明了。”睡眼惺忪的帕特裏夏·諾蘭咕噥道,一邊喝著星巴克咖啡。她早晨的嗓音低沉,聽起來像男人。她在吉勒特身邊坐下,身上穿著松松垮垮的針織套裙——今天的是綠色的,像平時一樣顯得淩亂。諾蘭顯然不習慣早起,連垂在臉上亂蓬蓬的頭發都懶得梳理。

“我不明白,”謝爾頓說,“什麽叫太聰明了?什麽意思?”

吉勒特說:“飛特自己創辦了一個網絡公司,他是這家公司唯一的客戶。嗯,大概肖恩也是。他們連接的服務器在新加坡,這樣我們就沒辦法追查到他們倆用的電腦。”

“就像設在開曼群島的皮包公司。”弗蘭克·畢曉普說。即使在這之前他對藍色虛擬空間所知甚少,他用真實世界的例子打比方時還是得心應手。

“不過,”吉勒特看著一張張沮喪的臉,接著說,“這個郵箱地址還是很重要。”

“為什麽?”畢曉普問。

“因為我們可以寄情書給他。”

琳達·桑切茲走進計算機犯罪調查組的前門,手裏拎著甜甜圈連鎖店的紙袋,睡眼惺忪,腳步緩慢。她低頭發現褐色外衣的扣子扣錯了,但懶得去理它,直接將甜甜圈放在餐盤上。

“家譜上新添人口了嗎?”畢曉普問。

她搖搖頭。“我後來想出一個辦法,弄來一個恐怖片。我外婆跟我講過,可以講鬼故事來催生。頭兒,你聽說過這個嗎?”

“這是第一次聽說。”畢曉普說。

“不管怎樣,我們認為恐怖片的效果應該差不多,所以我租了《驚聲尖叫》,結果呢?我女兒和女婿在沙發上睡著了,我卻嚇得睡不著覺。整晚都沒睡。”

她走進咖啡間,端出咖啡壺。

吉勒特滿懷感激地接過桑切茲倒的咖啡,這是他今天早上的第二杯,早餐他只吃了果醬夾心餅。

幾分鐘後,斯蒂芬·米勒趕到了,隨後到的人是托尼·莫特,騎自行車騎得渾身是汗。

吉勒特向後到的人解釋了3-X通報飛特真正郵箱地址的事,並且說他計劃寄給飛特一封信。

“要寫些什麽?”諾蘭問。

“親愛的飛特,”吉勒特說,“我們玩得很開心,但願你能加入。哦,對了,附上一張屍體的照片。”

“什麽?”米勒問。棒槌 學堂·出 品

吉勒特問畢曉普:“能不能幫我找一張命案現場的照片?屍體的照片?”

“應該可以。”畢曉普回答。

吉勒特朝白板點點頭。“我準備假裝成以前跟他交換過照片的保加利亞駭客弗拉斯特。我會上傳一張照片給他。”

諾蘭大笑,點點頭。“病毒會連同照片發送給他。你會掌控他的電腦。”

“我會盡力而為。”

“為什麽要寄照片?”謝爾頓問。命案現場的血腥照片是證據,發送到藍色虛擬空間讓大家觀賞,這似乎令他不太舒服。

“我的病毒不像陷阱門那麽機靈。飛特必須進行一些操作,才能激活我的病毒,讓我進入他的系統。他肯定會打開包含照片的附件,這樣病毒就可以發揮作用。”

畢曉普撥了電話給總部,請州警傳真一張最近發生的兇殺案的現場照片到計算機犯罪調查組。

吉勒特看了一眼照片——一個年輕女子遭棍棒重擊致死——趕緊移開視線。斯蒂芬·米勒將照片掃描下來,轉成數字格式,以便上傳至電子郵件。米勒似乎對照片中的慘狀無動於衷,掃描的時候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把裝著照片的光盤交給吉勒特。

畢曉普問:“假如飛特看見了弗拉斯特寄來的郵件,就寫信核實真假,或是直接給他回復,那怎麽辦?”

“這點我考慮過了。我打算發給弗拉斯特另一個病毒,它能攔下所有來自美國的電子郵件。”

吉勒特上網進入洛斯阿拉莫斯的空軍實驗室,找到他隱藏在那裏的工具包,從中下載並修改了他需要的東西:病毒和他自己的匿名電子郵件程序。他再也不信任斯蒂芬·米勒了。隨後他將郵件阻隔病毒發給保加利亞的弗拉斯特,然後將自己寫的程序“後門-G”發給飛特。這是一種廣為人知的病毒,可以讓遠程用戶掌控別人的電腦,通常是雙方在同一個網絡上時它才能發揮作用,例如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的兩名員工。然而吉勒特的版本適用於任何兩台電腦,即使它們沒有連到同一個網絡上時病毒也能發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