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3頁)

“只不過是例行公事,但您先生應當及時辦理,這樣才能受保。”

“這事我還真作不了主,但我知道我丈夫一直在考慮汽車俱樂部。我是說他們提供的——保險。”

“他是會員嗎?”

“不,他不是。他一直想加入,但不知為何,卻始終也沒花時間和精力去做。不過,俱樂部的代理人來過這兒並提到了保險。”

“汽車俱樂部的服務誰也比不上。他們辦事迅速,對索賠要求盡量滿足,又殷勤無比。我說不出一句他們不好的話。”

這是我摸索出的一條經驗,絕對不能說同行的壞話。

“再說也便宜。”

“對會員是這樣的。”

“我原以為只有會員才能投保。”

“我的意思是說,一個人反正早晚要加入汽車俱樂部,以便遇到麻煩時好有人提供服務,例如,像處理傳票等類似的事情,那他要是再買汽車俱樂部的保險,就會便宜些,肯定要便宜。但如果他加入俱樂部只是為了投保,那等他把16美元的會員費加到保險費上時,他花的錢反而更多了。這麽一算的話,我還是能為納德林傑先生節省相當一筆小錢。”

她聊個沒完,對此,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好陪著她聊。但如果你能像我這樣,向很多人賣出保險的話,你就不能聽信他們嘴上說的那一套。交易進展如何,你會感覺出來的。沒過一會兒,我就明白了這女人對汽車俱樂部毫無興趣。也許她丈夫對此感興趣,但她卻不是這樣。她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不過是托詞而已。我想她有可能是想作出某種提議以便分攤傭金,這樣她就能從中得到一張十元票,而她丈夫卻一無所知。眼下這種事多得很,我琢磨著該怎麽和她說,因為一個聲譽好的代理人是不會卷入此類事情的,可她在房間裏轉個不停,這時我似乎看見了什麽,這是我開始沒有注意到的。原來那藍色睡衣下面裹著的身段能讓一個男人發狂。我原準備大談什麽保險行業的高尚職業道德,可此時談這些真不知道是否會有任何說服力。

突然,她兩眼直視著我,只覺一股寒氣直順著我的背脊向上直至鉆進我的頭發根裏。

“你們經銷意外傷害保險嗎?”

也許她這句話,你聽上去和我聽上去的意思不一樣。怎麽說呢?首先,意外傷害保險都是推銷出去的,而不是主動購買的。人們會找你買其它種類的保險,如火災、盜竊,甚至是人壽保險,但從來沒有人主動買意外傷害保險。這種保險只有當代理人推銷時才會被賣掉,因此有人主動向你詢問此事,聽上去就有點怪了。其次,每當有人圖謀不軌時,他們首先想到的就是意外傷害。你花錢買保險所得到的現金賠償,意外傷害類的票面保險總額要大於其他任何一類。況且,只有這類保險手續可以在受保人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辦理。意外傷害保險也不需要查體,所要的只是錢。而現今有不少人對其親人來說,死了比活著價值更大,只是他們還不知道罷了。

“我們經銷各類保險。”

她又回到汽車俱樂部這個話題,而我盡可能不去看她,但卻做不到。這時她坐了下來。

“這事兒你希望我和納德林傑先生談談嗎,赫夫先生?”

他的保險,為何要她和他談,而不是讓我來做?

“那好啊,納德林傑太太。”

“這樣會節省時間的。”

“時間很重要,他應當馬上辦理此事。”

可她接下來的話又使我糊塗起來。

“我和他仔細談過之後,你就可以見他了。你明天晚上能來嗎?七點三十怎麽樣?到那時我們也就吃完晚飯了。”

“明天晚上,可以。”

“我會等你的。”

我大聲責罵著自己回到了車裏,只因一個女人斜眼看了你一下,就犯起傻來。回到辦公室後,我才知道凱斯一直在找我。凱斯是索賠部的頭兒,也是全世界最令人厭煩的生意夥伴。你哪怕只是說今天是星期一,那他也要看看日歷,然後核查一下那是今年的日歷還是去年的日歷,然後再查明他們的日歷有沒有與世界年鑒的日歷核對過。你以為做這種大量的無用功會減輕他的體重,不,沒有的事。他身體一年比一年胖,脾氣也越來越暴躁,總是與公司的其他部門處於持續不和狀態。他整天不幹別的,只是敞開著領子坐在那兒生氣、吵架、爭辯,直到你只要是和他呆在同一間辦公室裏就會頭發暈。但凱斯對虛假賠償制造者卻兇狠如狼。

我一走進去,凱斯便起身大喊大叫起來。原來事關一張我大概於六個月之前開出的卡車保險單,買保險單的那個家夥把他的卡車燒了並試圖領取保險。我迅速打斷了凱斯的話。

“你為何沖我發牢騷?這案子我記得。我還清楚地記得,遞交那份申請時我還在上面別了份備忘錄,我說,在我們接受此項投保之前一定要徹底調查一下那家夥。他當時的樣子我很不喜歡,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