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案 天外飛屍(第3/8頁)

師父不僅把本事傳授給我,同時還把一聽見有案件腎上腺素就會迅速分泌這一特征傳染給了我。我掛斷電話,從床上彈起來,用5分鐘就洗漱完畢,然後整理好衣著在賓館大廳裏等候黃支隊的到來。

黃支隊的時間觀念很強,10分鐘後,我就看見了閃著警燈的警車從賓館大門口飛馳進來。

“早晨6點30分,一個老大爺打電話報警稱,在我市郊區的一座高速公路大橋下面發現了一個嶄新的塑料袋,塑料袋的外面有血,透過塑料袋好像能看見裏面有類似人頭發之類的黑乎乎的東西。”黃支隊簡要地介紹情況。

“打開以後呢?裏面是什麽?”我像是在聽故事,看關鍵時候黃支隊停住了,便好奇地問道。

“沒打開,我接報以後就要求轄區派出所把現場周圍封閉了,沒人動那個袋子,等我們過去了再看。”黃支隊說,“我是害怕他們會破壞一些關鍵的物證。”

“切,”我說,“我以為什麽呢,原來還不一定是案件啊,說不準是動物組織呢,這麽興師動眾的,嚇我一跳。”

“有肉有血有頭發的,怎麽不是案件?”黃支隊說,“你見過什麽動物長黑頭發?不過看來你是福將,看你去了能不能為我招來一點兒福氣,不是案件最好了。”

“福將”這個名稱我很喜歡很受用,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默默接受了。

警車在市區裏行駛了半個小時後,開進了狹窄的鄉間小道。雲泰市是我們省比較發達的城市,交通便利,所以在很多城郊的位置都會有高速公路高架橋通過,我們隨後到達的現場也正是在其中一座高速高架的橋下。

本身這個偏僻的地方就沒有多少住戶,但是因為十幾輛警車的開進和長長的警戒帶的拉起,現場的周圍還是聚集了很多群眾。

這是一片開闊地,周圍都是農田,零星可見幾棟雅致的兩層小樓,可見當地的農民生活條件還是很不錯的。警戒帶圍著的現場應該曾經是一片池塘,現在已經幹涸了,土壤濕漉漉的,周圍長滿了雜草。一座宏偉的高速高架橋橫跨這片幹涸的池塘,橋架得很高,我們在下面只能聽見車輛開過的呼呼的聲音,卻看不到橋上的汽車。

警戒帶裏,兩名民警拿著本子正在詢問一位花白頭發的老大爺。老大爺邊說邊用手指了指前方一個白色的塑料袋。

兩名痕檢人員穿著膠鞋深一腳淺一腳地從池塘的邊緣向塑料袋走去,邊走邊把塑料袋周圍的可疑足跡和其他痕跡拍照固定。我在一旁看著著急,也穿上膠鞋向池塘內走去。

經過幾個人的反復勘驗,並沒有發現很新鮮的足跡和輪胎印,也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我慢慢地接近塑料袋的旁邊,戴上橡膠手套,小心地解開塑料袋口的繩結。為了不破壞繩結,我一層層地把打成死結的數層繩結逐一解開。當我打開袋口的時候,一股血腥味伴隨著腐敗的臭味撲鼻而來。我擡起胳膊揉了揉鼻子,定睛往袋裏一看,原來是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頭發被血浸染,糊在一起。

我的心裏撲騰一下,知道這下不好了,還真是出碎屍案了。我這個福將的名稱很快就要被烏鴉嘴取代了。

我拉開袋口仔細地觀察了袋子裏的情況,確認沒有什麽其他可疑、有價值的線索和物證後,伸手進去抓住頭發,往上一拎,原來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站在一旁的一名痕檢員是警校剛剛畢業的小女孩,她看我突然從塑料袋裏拎出一顆沾滿血跡的人頭,嚇得啊了一聲,連退兩步,因為我們站的地方是幹涸的塘底,有齊踝深的淤泥,小女孩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泥裏。另一名痕檢員趕緊挪過去扶她。

我仔細地看了眼這顆人頭,雖然被鮮血沾糊了顏面,但是白皙的皮膚和紅潤的嘴唇顯示她應該是一名年輕的女性。她的一雙杏眼微微地張開,無辜地看著我。看著這顆恐怖的人頭,我也突然覺得後背一陣涼風,沒再細看,把人頭又裝回袋裏。

“哎呀,不止一個袋子啊。”痕檢員一邊說一邊指著摔倒的女警的旁邊地上,“這兒也有個類似的塑料袋。”

我順著痕檢員的指間看去,果真如此,女警摔在地上,一只手剛好按在另一個塑料袋上。女警意識到自己的手按在了另一袋可能是屍塊的東西上時,嚇得縮回手哇哇大哭起來。

我笑了笑,覺得這個女警可能以後再也不願意參加現場勘查了。我慢慢走近另一個袋子,打開,果不其然,裏面裝的是一個女性的骨盆。骨盆的上端從腰椎處被截斷,大腸膀胱和子宮拖在外面,滴著鮮血;骨盆的下端從兩側股骨頭截斷,還隱約可以看到剩余股骨頭殘渣露在肌肉的外面。

“奇怪了。”痕檢員扶起仍在抽泣的女警,說,“這裏沒有任何足跡,犯罪分子的進出口在哪裏呢?如果站在池塘的岸上,扔不了這麽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