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花朵(第3/3頁)

 

那天晚上,我回房休息之前,我又去船艙中看看她,只見梳妝台上有一份沒有動過的食品,咖啡也冷了。我連門還沒有關上,珍妮就哭叫道:“沒有鮑比,我活不下去。”

 

我並不擔心珍妮會自殺,因為她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珍妮,”我勸告她說,“別太難過了,這樣你身體會垮的。鮑比見到你這副樣子,會很難過的。”

 

“你別再折磨我了,我再也見不到鮑比了,我要發瘋了。”

 

珍妮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流露出一種異樣的神情,這神情讓我感到害怕。也許她真瘋了,我感到很難過,現在唯一能使她保持心靈健康的,就是希望鮑比還活著這一信念了。在我看來,唯一能使她免於崩潰的事情,就是鮑比獲救的消息。

 

第二天上午大約七點鐘,我收到一封令我欣喜若狂的電報,那是鮑比打來的,他被一艘沒有無線電設備的帆船救起,他一直沒法和我們聯絡,一直到帆船把他送到阿根廷的聖胡安市。我沒有搖電話找服務員,而是親自沖到艙房去找珍妮。我敲敲她的門,但裏面沒有反應。我想珍妮也許終於睡著了,就推開門,向裏面張望。

 

沒有珍妮的影子,浴室門開著,我大聲喊她,也沒有回答。我想她也許上甲板了。我正準備離開時,發現了一個信封,它夾在梳妝台的玻璃上。一看見它,我的心涼了半截——珍妮失蹤了,留下一封信。我再次進入房間,看看信上的名字。那是留給我的,信的內容把我嚇壞了。

 

“再見,親愛的菲爾,我到陰間去見鮑比了。珍妮。”珍妮在窗孔前放了一把椅子,她不但要去陰間與鮑比相會,而且還選擇了同一個地點離開人間。我知道船第二次掉頭是沒有意義的,因為珍妮不會遊泳。

 

當珍妮開始人生的最後旅程時,魔鬼的笑聲也許緊隨其後。這回她的夢,不是預示鮑比的死亡,而是她自己的。